“你好,我叫赵锋。”赵锋伸出一只手打招呼。
赵锋的手已经好了一些,现在不用绑着厚厚的纱布,表面一层血痂也快要脱落。
“我认得你,我妈总是和我念叨起你。”二虎啪得拍了一下赵锋的手,兴致很高的接着说:“我妈今天还问你妈来着,说最近怎么没见你一起陪着去我们家卖废品。”
二虎就是废品站老板娘的儿子,老板娘好几年前就离婚了,独自带着童虎生活。这小子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的敦实,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不等秦绍宇嘱咐,他就热情非凡的拉着赵锋这个晚来了几天的,开始炫耀自己新学的招式,可是左右不过简单的扎马步和几下子挥拳的动作。
赵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跟着做了起来。
傍晚,课程结束,一帮小孩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赵锋还留在武馆里。他刚从外面打了一桶水,手上拿着拖把,准备先把没有铺软垫的半边先拖了。
秦绍宇站在窗外远远的看着,并不打算进去阻止赵锋。他明白赵锋是不想欠着他的,打算用打扫卫生来回报他没有收学费的恩情。
秦绍宇四十有三,二十出头早早的结了婚,七八年过去了也没个孩子,实在顶不住了去医院一查,他老婆倒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倒是他……
一纸诊断到了手,宣告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残酷事实。
他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家里头爸妈也难过了许久,等到一家老少觉得能够接受了,大不了领养个孩子也成的时候,他老婆直接一张离婚协议摆在了他面前。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一个外表看上去那么爷们儿的人,愣是连最基本的爷们的事儿都做不到,秦绍宇恍然间觉得人生也就那么回事,自己不成了,没必要拉着旁人也跟着受罪,大笔一挥签了字。
两层的小楼是他没结婚之前家里头老人给他盖来找老婆用的,他倒是想给前妻,可一则老人们不会同意,二来他老婆也不要。两人当初是别人介绍的,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念着这些年秦绍宇对她很好,最后,她拿走了秦绍宇九成的积蓄。
剩下的一成,秦绍宇开了这家武馆。
武馆每到暑假的时候生意最好,一茬接着一茬的野小子被家长送到这里来,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拎着耳朵扔进来的,还有的纯碎是来玩的。
附近的家长把这里默认成是‘托儿所’,秦绍宇也不生气,乐得是这么个情形,每天不轻不重得教给孩子们一点儿强身健体的招式,互惠互利,两全其美。
八月末的一天傍晚,赵锋照例在课程结束后留下来打扫卫生,旁边是叽叽喳喳得拿着块抹布擦玻璃的二虎。
“小峰哥……”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峰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后天就开学了。”
“嗯,我知道。”赵锋涮了一遍拖把,淡淡得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