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对皇上似乎说了过多?”
“如若不叫皇上知道些厉害,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又会回到从前那个样子。秦大人,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对皇上心软?”
“这京城号称重兵三十万布阵,尚书大人不如回去问问您严加教导的中郎令领的那些粮饷是否都对有一张嘴。”
秦大人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吏部尚书脚步顿了一下,他侧头看了一眼秦大人,随即快步离去。
总所周知,吏部尚书最疼爱的不是自己的子女,不是自己的美妾,而是他那最小的弟弟——朝廷的中郎将。
秦大人却有些难过,想不到连皇上的亲舅舅都不愿再给多少几分信任皇上。
他曾经希望小只能做一个好皇帝,重新赢得大家的信任与爱戴。可如今他又不愿小只做一个好皇帝,坐在这岌岌可危的龙椅上成日忐忑不安。
昨日他将漏掉的公文看完了,打听的事情也差不多都有了交代,京城附近的消息也都有了回复。可又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鞭长莫及的事情呢?
小只批复的公文大多数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下面的人从一开始的拐弯抹角,直接到后来的阳奉阴违,全都是损人专利己的勾当。
秦大人揉了揉眉心,正欲向前走,不知何时过来的刘公公连忙走到他身旁停住道:“秦大人留步!”
“皇上有事吗?”秦大人以为小只那儿有什么事情。
“不是,是奴才自己有事找大人。”刘公公凑近秦大人耳边,将声音放得轻之又轻:“大人有没有觉得皇上不太对劲?”
秦大人猛然一惊,面上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刘公公多虑了吧。”
刘公公见秦大人并无察觉,他失望的摇了摇头,继续轻声道:“秦大人这次回来,奴才是又喜又忧。不管如何,秦大人还是多加留心才是。”
秦大人点点头,温言道:“我回老家的途中路经桐洲,顺道去你家瞧了一眼,大家都很好,你小侄儿都快同我一般高了。”
刘公公突然哽咽的嗯了一声,低下头,衣袖露出的一节小指微微颤抖。
刘公公当初进宫其实是为了告御状,他未过门的娘子遭受当地知府的侮辱自杀惨死,可是皇上哪里是那么好见的呢?他从先皇一直等到了如今的皇上,最后好不容易熬成了皇上身边的近侍,可皇上只是把他与他娘子的冤屈当成了一个不入流的故事。
他看着皇上那不耐烦的模样,不绝望吗?他放弃了自己的一生,苦熬了几十年,可却只换来皇上一个蹙眉。
人的一生还有公道吗?如果连最在乎的东西都能被人随意践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他再绝望也不敢死,他又有什么脸面见自己的娘子呢?
就在他又一次请求皇上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秦大人。
秦大人真是一个好官,更是一个好人。
秦大人向皇上求了圣旨,亲自去桐洲还了他一个公道。
“刘公公。”秦大人思忖了片刻,他十分诚恳地对刘公公道:“麻烦替我照顾好皇上,有劳了。”
刘公公愣在原地,等回过神的时候只能看到远处秦大人背影的轮廓,他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最近一个月,朝廷有一小部分的新官上任,秦大人领着他们每日忙的难再看到一个人影。
原本不少人忙着给秦大人他们偷偷下绊子,可在两个月后秦大人呈给皇上的某封急报后,他们开始自乱阵脚了。
南方陵洲发了大水,涉及三省,死伤无数,
陵洲怎么会发大水呢?秦大人感觉有点冒火。
陵洲地处长江中下游,以前确实经常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水灾。可在皇上刚登基时,秦大人提了几次后,皇上为了建立些功业树立威信,同意工部在那儿兴修水利十几处。
从那以后,陵洲一直都是安稳无事的。
小只是知道陵洲的,他就是在那儿生的。
水灾,他是再痛恨不过了。
秦大人一张脸冷的厉害,他向皇上请命亲自运送灾粮灾款下陵洲,然后彻查水灾一事。
秦大人出发的那天,小只将他送至城门外。
小只凝视了秦大人半晌,最后嘱咐他一定要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