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
“公主有所不知,那景慈宫是历代王后居住的寝宫,国主一直为他最爱的女人留着,里面的东西都是那位主子曾经用过的,国主从冥王府千里迢迢搬到这里,一样不落地摆放整齐,每天派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国主的心思奴才懂,就算人不在,有座属于她的宫殿陪着他,也是好的,闲来无事的时候,国主会去那里走一走,只有在看着属于那位主子的东西时,才会偶尔露出点笑容,唉……”
每每提到拓跋九霄的痴情,钱业都会不住地叹息,那当中充满了对拓跋九霄的心疼,还有对现状的无奈,
“至于这位清心郡主,从疯了以后,她就精神恍惚,整日把自己当作国主最爱的女人,她总会偷偷跑去拿衣服,穿着那位主子的衣服、梳着那位主子爱梳的发式,甚至连行为举止、爱好都模仿得如出一辙,她从未得到过国主的爱,所以是想借着这些外在来安慰自己吧。岂不知,就算她打扮得再像,也不是国主心中的那个人啊!”
看着上官清清,林铃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没有她,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虽然是上官清清强烈的嫉妒心害了她,可她的出现毕竟给她增添了不少烦恼,一个只为爱而活的女人,实在可怜。
“钱总管,你先回去吧,我来陪着她就好。”
她说。
钱业大为惊讶:
“公主,这怎么使得?您现在可是这王宫里最宝贝的人,虽然您没成为国主的妃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除了那位主子,您在国主的心里肯定是排上了名次的女人,若是让国主知道了您在这里受苦,他定会不高兴的。”
林铃儿笑笑:
“没关系,这怎么能算受苦呢,比起我之前所受的苦,这已经好太多了。”
她有感而发,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遭遇,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见钱业满脸不解,她才惊觉自己说得多了,
“您不要让国主就好了,如果跟我讲讲她的故事能让她心里好受些,我不妨就做做好事吧。”
“这……”
钱业犹豫着,最后在林铃儿的再三劝说下,终是走了。
忘名轩的大门前,林铃儿重新坐在了台阶上,她双手托着下巴,柔和的目光中带着怜悯,看着上官清清忘我的表演,在她说到兴起时,她会陪着她笑一笑,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注意到,远处的廊下,一个挺拔的身影一直在暗处看着她,将她的一颦一笑通通收进眼底。
见紫月一直在旁边站着,困得哈欠连天,她不由拉着她坐在了身边,紫月战战兢兢,说她知道她的身份,自己怎么能跟公主平起平坐呢。
林铃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
“是你在照顾她?”
她问。
紫月点点头:
“从前在冥王府的时候就是我,如今换了人她一定会不习惯吧,别看她疯疯癫癫的,其实她也会有清醒的时候。唉,真是个又笨又可怜的女人,她当初做坏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也不能怪国主绝情,怪只怪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做得再多也是无用。如今国主将寻人的告示贴满了天下,有朝一日,铃儿主子定会回来的,到时她恐怕连假的铃儿主子都做不了了吧?”
听紫月提起告示,刚才钱业也说到了拓跋九霄夺天下不过是为了贴告示,林铃儿不由问道:
“到底是什么告示,怎么你们都知道?”
紫月显得很意外:
“公主,你在来的路上,难道没有见到金坦城里到处都贴满了一模一样的告示吗?”
“我……我一直坐在马车里,所以没看到,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
紫月惊叫着,
“凡是天盛的土地上,都贴满了同一张告示,每一张告示都是国主亲手所写,恐怕除了铃儿主子,没有人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是国主为了寻她回来才贴上去的。天盛还流传着一句国主的名言,国主说他收复这若大的天下,不过是为了拥抱铃儿主子一人!”
紫月托着下巴,眼冒红心,
“哇……不仅是清心郡主,这天盛王朝的哪个女人不想成为铃儿主子啊!”
林铃儿的泪就快溢出来了,今晚泪腺上的水龙头好像坏掉了,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流得她好心烦。
原来他的嗜战、侵略、贪婪,目的只有一个,贴告示,找到她!
月光打在她晶莹的泪珠上,折射出千百个耀眼的光华,她突然笑了出来,那发自内心的笑是如此令人心动,也是如此令她心痛:
“傻瓜……”
她喃喃出声,他怎么这么傻?就只会用这种方法来找她吗?万一她飘洋过海去了美洲怎么办?他能把告示都贴到那里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