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那你们就快去快回,如今兵荒马乱的,别出什么岔子。”
“是是是,兵爷说的对,多谢兵爷,多谢兵爷。”
穆耳连连点头哈腰表示感谢,转身走向了马车,朝林铃儿点了点头。
知道事情顺利,林铃儿悄悄向他竖起了拇指,随后又看向了四周,人很少,都是些普通百姓,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事要过去,并没看见有意图不轨之人,还好还好,只要过了这道线,应该就没事了。
她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此时穆耳已经赶着马车朝边境线走过去,太阳还没落山,照得天下大亮,无风,空气中升腾着滚滚热气,一切都与平常一样,只是这热气蒸得人心有些烦躁。
眼见着士兵打开了那道狰狞的闸门,林铃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两米、一米、半米……
“把他们拦下!”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划破空气,直直地撞入她的耳膜,像一只无形的巨手一般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谁在说话?是对他们说的吗?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回头看去,周围还是那些人,并无异样……这时,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周围的房顶,稀稀拉拉的几个房顶上,陆续有人站起来,不用数,粗略估计怎么也有二十几人,个个穿着黑色的袍子,黑布蒙面,与阿莫礼的黑袍暗军如出一辙。
她的呼吸停滞了,同时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阿兴不是在威胁她,他真的派人在盯着她,让她不能去找拓跋九霄,让她一辈子不能与他团聚,一辈子!
“不!”
她冲口而出,马上朝穆耳大叫起来,
“哥,快跑,快过去,快啊!”
穆耳也发现了这些人,他意识到了什么,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背上,大喝一声“驾”,想让马车飞奔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近在咫尺的闸门就在他们眼前关上了,马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险些撞上铁刺。
前面已经没了路,穆耳马上调转方向,朝来路奔去,这些人应该是阿莫礼的黑袍暗军,他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而来,但有一点他是永远铭记在心的,那就是不能让林铃儿母女受到威胁,第一件事就是逃。
“驾……大家都坐稳了!”
穆耳高呼一声,三匹马儿,蹄儿翻飞,拼命地奔跑起来。
后面,黑袍暗军纷纷从屋顶跳下,直接落在事先准备好的马儿身上,二十几人像一片黑云一般朝他们覆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追我们?他们是什么人?”
慌乱中,小郑子不忘护住林铃儿母女,他紧紧抱住她们,生怕她们会被捉走,
“这些人看起来……怎么像是阿莫礼的人?”
小郑子也发现了端倪,不由看向了林铃儿。
林铃儿咬紧牙关,此刻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懊恼,而是说不出的恐惧。
如果阿兴说的都会变成现实,那么她该怎么办?不能易容,阻挡不了黑袍暗军的追击,难道她真的一辈子都不能跟拓跋九霄团聚了吗?
一辈子,一辈子……
永远到底有多远她不知道,但是一辈子有多长,她再清楚不过。
看着身后那些越来越近的黑袍暗军,再看看身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伙伴,泪水不知不觉地涌上眼眶。
她知道,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有穆耳一个人的抵挡,与以卵击石无异,难道她还能再看着穆耳被打得奄奄一息而随他去吗?
眼见着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小郑子有些慌了:
“姑、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们,保护你们……”
说着,他抱得这对母女更紧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曾经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是那个土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马车必然不如单枪匹马跑得快,很快,黑袍暗军不仅追上了他们,还绕到了马车前面,将他们拦停。
“吁……”
穆耳一声高呼,马儿甩着鬃毛停了下来,马车周围扬起连片的尘土,呛得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眯起了眼睛。
黑袍暗军挡在马车前面,其中一人扬起马鞭直指林铃儿,冷笑道:
“女人,你当咱们兴头儿的话是放屁?”
林铃儿恨恨地瞪着此人,咬着唇一言不发,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还能用什么样的话来回敬对方,装疯卖傻有用吗?如果不行,跪地磕头求饶也行,只要能放过他们,她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