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经为他们全家做过什么,但那真的很重要吗?换作别人,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小英子母女,蝉儿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父亲的疼爱,万一她们因为她再出事的话……
阿莫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再次叫了停车,掀开马车前面的车帘钻了出去。
“阿兴,马上去冥王府把小英子母女带出来,与我们在月牙山汇合。”
阿莫礼命令着阿兴。
阿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不情愿:
“为什么要我去?”
“这是命令!”
阿莫礼不容分说地将阿兴推下了车,
“若是办不到,就别回来见我,回山里当你的狼崽子吧!驾……”
随着他的一声高呼,马车又跑动起来。
林铃儿掀开小窗帘看见阿兴怒气冲冲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阿莫礼的话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虽然接触不多,但她知道阿兴是个直肠子,性格粗犷,脾气也很冲,有时连阿莫礼的面子也不给,她很担心他会不会把小英子母女安全地带出来。
她掀开前面的车帘,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将七七的身体窝在她的大棉袍里,拍了拍阿莫礼的肩膀说:
“阿兴会照你说的去做吗?”
阿莫礼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放心,阿兴谁的话都可能不听,但从来不会不听我的,就算不愿意,他也会去做。”
“你就这么肯定?”
“那是当然,是我把他从深山的狼窝里救出来,他认定了我这个主人,如果我死了,他会跟着我去死,你信吗?”
见阿莫礼似乎颇为得意,她轻嗤一声:
“切,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值得炫耀吗?”
说完,她放下车帘退回了马车里。
穆耳不肯回去,她只能奢望阿兴将小英子母女平安地带出来。
虽然如是想着,但心中仍是不安,她有什么权利让穆耳一家也跟着她颠沛流离?
可是穆耳不走,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等她见到小英子再好好劝说一番吧。
出城的时候,阿莫礼亮出了身份,因此他们没有受到阻拦,更没有人敢过来盘查,守城的士兵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他们。
林铃儿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水横流。
从未想过她会离开这里,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拓跋九霄,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吗?
对不起,我不能在这里等你了,但是你放心,我还会等你,我会在别的地方等你,等你凯旋归来,我一定会回来迎接你,一定!
她不敢回头,不敢再掀开小窗帘去看一眼,就在此时,让她的泪水流个痛快吧,从今天开始,她知道自己已没有资格流泪,她必须倾尽全力保护她的七七,还有她自己。
马车跑得飞快,中午时分,他们已经赶到了月牙儿山。
这里距离昆都大约有六、七十里地,中午的太阳悬挂在天空,照得山上的雪闪闪发亮,直逼人眼。
山顶有一处凹陷,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月牙儿,这山大概因此而得名吧。
山路很窄,他们不得不弃车而行,阿莫礼将马车上的三匹马卸下两匹,剩下的一匹则带着马车继续往西跑去。
他们纷纷上马,往山上的寺庙赶去。
起初的时候,林铃儿抱着七七,但是上了马之后,她必须腾出一只手拉缰绳,抱七七就显得很吃力了。
阿莫礼靠过来,向她伸出了双手:
“我的干女儿当然由我来抱,给我吧?”
她的确没有能力又骑马又单手抱着一个十几斤重的婴儿,只能交给他。
“你要小心点,千万别摔着她。”
她叮嘱道。
他冲她笑笑: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们母女受到伤害,你应该相信我。”
从他的眼神里她读得出,他是在告诉她,既然能救她出来,他就不会存着伤害她们母女的念头。
的确,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至少,他不会像上官清清一样出卖她,反而是他救我于危难。
他抱着七七,掀开遮在她脸上的襁褓看了看,满眼的疼爱,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策马往山上走去。
林铃儿从小就喜欢身材高大的男人,尤其是他们抱着小孩子的时候,或是把小孩子窝在怀里,或是让他们骑在肩头,更或是高高举过头顶,那样的时刻,她总会觉得这个男人好强大、好有安全感,就像现在的阿莫礼。
他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外面披着黑色的斗篷,将七七窝在怀里,用斗篷遮住,生怕她吹到冷风,那种怜惜与爱护让人暖到心坎里。
她愣愣地看了半天,直到小郑子过来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跟着他往山上走去。
他们走得很快,不到三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月牙庵。
原来阿莫礼所说的寺庙是一座尼姑庵,这里顺山而建,呈阶梯状,庵堂有五成新,看起来也就建成五六年而已。
见有生人来,庵里有扫地的尼姑马上迎了过来。
看了他们几人之后,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阿莫礼身上,眼睛一亮:
“李公子,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