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16 冲,你回来了</h1>
当今天下四分,其他三国的国力加起来也将将与大邱持平,即使瓦倪日渐崛起,但想要超越大邱,没个三年五载是绝对不可能的。
“识实务者为俊杰,与其大邱发兵导致生灵涂炭、两败俱伤,不如王爷劝穆孤雄主动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如烟……会更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鸡犬不宁?”
南宫清风越发地气定神闲,说着说着,大家就变成了一家人,穆如烟是穆九霄的亲姐姐,而他则成了穆九霄的亲姐夫,南宫绝是穆九霄的亲外娚,这样的关系未免太亲近了些,近得如果不团结一致、真的变成一家人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了似的。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拓跋九霄看着自己的母亲沦落到如此境地,心中有多恨,有多痛。
看着母亲怀中的那只枕头,心中酸胀的快要爆炸,尽管母亲生下了南宫绝,可是他知道,她怀中的那只枕头,是他,是她刚刚出生就命断南宫清风剑下的儿子。
虽然那把白玉清风剑,早已被他的玄铁鞭断成了两截,但他与南宫清风,从他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会为仇恨而纠结一生。
“一家人?”
拓跋九霄冷笑,
“穆如烟与拓跋冲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才是一家人吧!一个从未把心交给你的女子,何谈一家人?”
“你?”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南宫清风,他倏然握紧双拳,竟然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对白来反驳,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没有人敢提起,没有人!
那段历史终是在此时被翻开了。
“南宫清风,杀人夫、夺人妻、弑其子,感觉如何?当你与云傲天合谋害死拓跋冲时,当你一剑刺死拓跋冲与穆如烟的孩子时,你想到了今天吗?”
拓跋九霄的眼眶泛红,怒沉心底,深瞳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呼啸欲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你可以问问穆如烟,她有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如果她点头,那么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她否认,那么今日,就是你我最后的战场。”
在国家、妻子、母亲、仇恨、生命通通摆在他面前时,他选择了孤注一掷,如果没有出路,不如同归于尽。
林铃儿懂他的意思,她悄悄地放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今天能与他一同活着冲出去的人是穆如烟,而不是她。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吧,二十年魂牵梦绕,恐怕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一身白纱,那便是他对母亲全部的理解。
虽然死里逃生,可他却错失了母亲二十年,如果穆如烟身边有他,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的心好疼,为这对母子。
她不会成为他的牵绊,如果他们注定在此终结,她选择成全。
“拓跋、冲?冲……”
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像胆小的孩子,带着疑惑与好奇,覆盖了这世间万物的声音,让一切静默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它。
南宫清风脸色一变,那双利剑般的眼缓缓转动,直到这一刻,才敢落在穆如烟的身上。
“如烟,你、你说话了?”
对待强敌侃侃而谈的老者,心计诡谲的阴谋家,却在面对一个女人时,乱了章法。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如烟,她的目光依旧是呆滞的,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空洞而没有焦距,纤长的手指在那只柔软的枕头上捏了又捏,粉色的唇瓣微张着,这个细小的动作仿佛在向他传递一个消息,她醒了。
旁边扶着穆如烟的丫鬟也激动不已,看着穆如烟微张的唇,又看向南宫清风,不住地点头:
“丞相,是夫人,刚才夫人真的说话了!”
二十年了,她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不曾发出一点声音,除了那夜被他强行压在床上,她叫得撕心裂肺,甚至喊破了喉咙、咳出了血,她没有一点声音。
不管在哪,她都像是空气一样,他想听到她的声音,哪怕是一丝丝的呼吸声,都是奢侈。
如今,她居然说话了?
“如烟,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再、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
南宫清风轻轻地走近了她,像哄着一个要糖的孩子一般,语气那么轻那么柔,生怕吓着了她。
穆如烟的眼睛动了动,慢慢地将双臂收紧,把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贴在心口,好像害怕有人会抢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