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85 花开终有时</h1>
她的脸已经烫得能烙饼了,羞得又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这个时候还是藏起来吧,不敢见人了。
谁知他却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将缩进被子里的她拥入了怀中,低沉的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有些遥远:
“铃儿,其实我应该感谢云倾城,感谢她要你易容代嫁,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也要感谢她后来将林铃儿还给了我,让我知道易容的秘密,更要感谢她生得那么普通,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不是我的铃儿,若不是她,恐怕直到今天我还会把你当成云倾城,爱得矛盾、爱得疲倦、爱得伤痕累累。”
“爱得矛盾?这么说,你早就爱上我了?”
林铃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却透着几分窃喜。
“也许吧,我已经分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我第一次看你的眼睛,也许是你为了一只鸟蛋跟我大吵大闹,也许是当你逞英雄要代替穆耳砍断双手,也许是你不顾生死为我拿回解药……你这个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脾气火爆,性子又急又倔强,明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是令人难忘,叫人不由自主地……爱上你。”
被子里面的林铃儿,脸不红了,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述说,感觉真如张信哲唱的那首歌一样“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现在,他的爱便如潮水一般将她包围,她深陷爱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你瞎说,如果那时便爱上了我,为什么还会砍掉我的双手?”
她想起了这个。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
“因为那时你只是云倾城而已,而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温泉女子,那时的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我的心里只有仇恨,我恨不得杀了云倾城,让云傲天感受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砍掉云倾城的双手,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看着仇人痛,我应该很愉快吧!”
沉默良久,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我没想到,当你的断手摆在我面前时,我居然高兴不起来,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连续多少天,就像有一根铁刺在我的心里搅动,搅得我无法安枕,心神不宁,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你的影子,可我却不敢去看你,不敢看到你眼里清澈的波光……”
她突然为他感到心疼,那时的他,该有多么孤单,一个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仇恨的人,根本不懂得去爱、不懂得被爱,也许那时不管多么漂亮的女子放在他面前,也只不过会变成报仇的工具而已,就像大邱第一美女云倾城。
她悄悄地拉下被子,露出两只眼睛,仰起脸看他,他也正凝视着她和她的小动作,看到她调皮的眼睛,他才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笑,那笑里有宠溺、有珍惜,更有浓浓的爱意,那是在面对她时才会露出的笑。
她看着他这张脸,深邃的的眼,挺直的鼻,他怎么可以生得这样好看?其实不为别的,单单只为这张脸就足以让她迷醉。
不过……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么说,他爱上她的时候,她还顶着云倾城的脸呢,就像现在,她仍然顶着云倾城的脸,她很好奇,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张讨厌的脸的?还有那夜,他们居然衣衫尽退了,不然如何看得到那颗痣?
刚刚还在为他的话心动的她,瞬间就变了脸,一把扯下被子,嘟起嘴巴道:
“哦……我才反应过来,那晚你们是不是都准备那个了?不然怎么会把衣服都脱掉?还有,你、你居然、居然还看她的那里?”
她这是在吃醋吗?他抿着唇忍着想笑的冲动,道:
“不把衣衫退掉,如何看得到那里?不看那里,又如何知道她不是你?”
他居然这么振振有词?而且让人感觉他说的头头是道,真是气死人了!
“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脱掉衣服,还不是因为要跟她那个,所以你们才脱的?”
她使劲推了他一把,想要离他远点,一想起那个场面就气得不行,简直就像捉尖奸在床一样,
“你滚,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我讨厌你,讨厌你!!!”
又开始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么的善变吗?太难伺候了吧?
她不停地推着他,最后一下终于把他推下了床榻,若不是有功夫在身,他差点跌个大跟头。
站在地上,看着她真的生气了,他有点手足无措,能搞定几千几万敌军的他,居然搞不定眼前这个小女人,这到哪说理去?
“我……”
还不等他解释,她呼地一下转过了身,背对着他躺着,好像根本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
“铃儿,这件事不能怪我,那时我还不确定易容之事,如果不看见那颗痣,我又怎么能断定她不是你?”
“不管不管不管,你都已经跟别的女人赤果相见过了,现在还来解释有什么用?”
女人啊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体,尤其像林铃儿这种吹毛求疵、点火就着的类型,明明知道穆九霄与云倾城之间什么都没有,可心里就是觉得别扭,明明爱他,却又要气他,其实到最后伤的人还不是她?
她也不想想,这是他的初恋啊,不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是真真的不知所措,一个从小到大只会打仗,根本不懂得谈晴说爱的王爷,你让他怎么哄女生?
他在床边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云倾城不是也承认了,你还在气什么?”
“不听不听不听……”
她气得干脆捂住了耳朵,
“那天晚上,我明明听见云倾城的叫声了,叫得不知道有多动人,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事,谁知道嘛……”
她说着说着,居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委屈屈的样子更是让他心急又心疼。
他在床边坐下,扳过她的身子,义正词严地道:
“铃儿,我现在非常明确地告诉你,那天晚上,当我发现她不是你的时候,我便装作寒疾发作晕死过去,是她自己站在窗口鬼哭狼嚎的,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故意叫给你听的,也因为这个……”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胸口,涌上一丝痛楚,
“你烫伤了自己,留下了这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不仅如此,你还把我从你的心里烫掉了,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胸口的‘霄’字变成了一块疤,我的心有多疼?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把你要到身边看着你、守着你。我甚至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你的心里,这种未知与无助的感觉你根本体会不到!明明是你欺骗我在先,我与云倾城之所以会赤果相见也是因为你,如今你却要怪我?若要怪,也是我……”
“你怪我?”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反驳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他是什么意思,想要怪她吗?既然要怪,那么当初就干脆不要接受她啊,事到如今再来谈当初,还有什么意思?
她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他敢怪她,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声,随后用力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