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第一个庄园且是试验田,王家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千多多亩地连着十几个山头,可以说囊括岭南的多种地形。一直用最先进的耕作方式,最好的农具,还有最先研究出来的水稻,化肥。
王怀玉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第一批杂交水稻收割。
“这一批稻子是去年杂交出来的,因为只找到了那一株稻子培育出了六十多颗苗,成果还没有出来,就还没有上报官府那边。”农学院的人见到她过来,抬头问了一声好,便继续手里的动作。
刚杂交出来的水稻产量既不稳定又不了解习性,他们连报告都还没有撰写出来,当然不可能上报官府,免得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等这一批稻子出来了,确定它的亩产量还有稳定性。如果效果很好的话,可以考虑大面积的培育种子,到时候再上报官府也不迟。
王怀玉挥挥手没有计较这些,丝毫没有架子的蹲在地上,一粒粒的掂量这些稻穗。
“确实是比以往的要饱满些,数了数这些稻粒应该也要多上不少,不过这些稻子的抗病性怎么样?耐不耐涝,耐不耐旱?”最重要的还要防不防风。
这个学院的人就有发言权了,纷纷指着那比寻常水稻要粗的杆子道:“这个杆子粗壮得很,有的甚至是一起品种的两倍粗,就是鸡鸭啄一下也不会死。这一年来也没有见过什么病虫害。”
“不过这个不能算数,新出的品种还没有天敌。而且还不成规模,等成了规模才是真正的考验。”农家人已经有了自己朴素的农学知识,知道当一个东西大规模种植的时候更容易引发病虫害,虽然还不明白原理,但他们在传承教导的时候,一辈辈的当做经验流传下来。
农家的许多经验来之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他们用一代代人的经验换来一点点的农学知识,现在被王怀玉整合利用再反馈给更多的百姓。
“实验一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毁掉的就是万千百姓的生计,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宁可迟一点慢一点也要稳扎稳打。”
“放心吧,郡主您说的我们都记得,这些实验都做了数据分析和记录的,哪个稳定有成果,再反复的对比,最后才呈送给大家。”
两人正聊着,这三分地的水稻也收割得差不多了,王怀玉看了一眼重量,亩产竟然能到七百多斤。
这下确实是惊讶不已,毕竟南召的水稻产量再高也没有过七百的,更何况还是和野稻杂交的,难道现代才出现的高产杂交水稻,在这里被她这门外汉和原始科学家弄出来了?
“亩产是高了点,不过咱们这又是杂交又是加了化肥,每天每阶段都精心呵护的,能有这个产量也不是特别稀奇。换做普通老百姓,怕是做不到,所以这个产量还要再砍个一百斤,才是百姓能种的出来的。”
“就算是这样也不少了,想想现在大齐的亩产量,我们都快要翻一倍了,还不该满足?”王怀玉打趣道。
她还以为自己见过世面,对这点产量不够激动,没有想到农学院的人比她还要不知足。这个时候竟然就想着亩产千斤,而且还是没有见过亩产千斤的人这样想,足以证明他们有多大的志向。
有想法是好事情,尤其是还有实现的基础,只有敢想敢做才有可能。
看着这一群比自己年纪大上不少的学子,笑得那叫一个慈祥。
“不过这个稻子我们在培育个几代,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我最近发现岭南有一种本地的糯米,香香糯糯的且颗粒饱满,就是他的植株太长太细了,遇到台风容易倒伏。你看他能不能和我们这些品种杂交一下?要是能够取到两种的优点,这个稻米应该很受欢迎。”
人们在吃饱后总要追求更好的,这不,现在粮食够吃了,就准备培育出更好吃的粮食了。
“可以,地里的事情你们说了算,需要什么写清楚汇报申请去找管家要钱或者采买就行了。”王怀玉一如既往的大方。
农学院的成绩出的比较慢,但其他学院的成绩可不满。尤其是物理化工学院的,这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利用王怀玉从海外带回来的橡胶,制作了一系列橡胶产品。
不过因为橡胶的稀缺基本都是用在官方或者军方,很少有能流落到民间的。
随着北方局势的愈演愈烈,岭南成了众人所向往的桃花源。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向岭南,但所有到岭南的人都被那堵高大的百里长城挡住了。
有人甚至铤而走险,选择翻越十万大山,从各个小路进入岭南。但这样的人是防不胜防,除非把岭南的兵力辐射到整个十万大山防线。但那样的人力物力耗费太大,不值得。
如果能够穿越十万大山进入岭南的人,王怀玉也吩咐各个县衙中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带去固定的地方隔离一个月,没有携带疫病的也就编入岭南户籍了。
这样的人不多,但也算给他们一条生路。这是王怀玉在保全岭南的基础上所能做的最多了。
看着步履阑珊,十死九生也要翻山越岭,杀虎打狼来到岭南的人,岭南当地百姓都心有戚戚然。
“周猎户,你们北方真的过得那么艰难吗?竟然让你从十万大山翻过来也不愿意留在北方。”苔花村的村民看着刚救回来的这个外乡人,好奇地问道。
周雷看着一群黝黑的汉子,哪怕在这个时候也是吃得脸颊圆润的,身上穿着更是干净整洁,眼里还有对他这个外乡人的可怜同情和照顾。
同情照顾,多么难得的情绪啊。
再一看放在自己嘴边的大米粥竟然稠得能立得住筷子。旁边柜子上还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黄色的食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周雷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吞咽了一下口水。
第144章
逃荒的人都说岭南富裕,他还不信。只是看着这里的山还是绿的,便想着还能有吃的才翻过来。现在这样一看,何止是富裕,就是地主家也比不了呀。
听见村里人这样问他,周雷脸上欲哭不哭,要笑笑不得。
“我们北方,我们北方何止是艰难。我家一共十三口人,兄弟姐妹七个。这些年饿死了一半,又被叛军带走了一半,只留下我一个人苟活至今。不是小的时候和山里的猎户学了点本事,我也早在山里喂狼了。”
“我家还是青壮年多的,像那些家中只有老小妇孺的,早几年都成了叛军和流民的口中肉了。”
周雷说得情绪崩溃,眼泪竟从这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脸上不停的掉下来,在场的人见到无一不伤心难过。
“唉,都怪我们提起你的伤心事儿了。没事,没事,到了我们岭南你就吃好喝好。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找上一份活干,自己开几亩地,要不了几年就能娶妻生子了。”
“到那个时候也能给你家传宗接代,担心你的父母一个安慰了。咱人活着还是要往前看。”村里的老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年纪大见过的也不少,他年轻的时候遇上天灾,家里的亲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一个。但他活下来了,碰到现在的好时候,子孙孙好几十口人,过的也挺快活的。
他端着满满的一碗粥递给周雷,在对方狼吞虎咽的时候还不忘帮忙添点水,帮他顺气,就像是在照顾年轻的自己。
周雷在苔花村人的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伤势。原本被老虎咬了一块肉的大腿,慢慢的也能拄着拐上出门走上几步了。
难得出门的周雷才发现,岭南和他所见过的大多数村子都不一样。这里的人除了种地,竟然还家家户户都种着药材,也能经常看到男人出去找活干,女人挑着菜出去卖。每个人脸上都是自信阳光的样子,尤其是女人真的耀眼得很。
“阿水嫂卖菜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