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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浩森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甚至连句辩解的话都没敢说。
叶景池转身看阮龄,表情温和,眼神也已经完全不见方才的冷厉。
“回去之后,把录音也发我一份吧。”叶景池说,“我备份一下,今后说不定用得上。”
阮龄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录音了?”
她确实留了个心眼,从见到阮浩森开始,就一直拿着手机录音。
叶景池:“刚刚说话的时候,你的手碰了我好几次。”
阮龄眨了眨眼。
她怕录不清楚,所以没有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而是一直握在手里。
大约是她刚才一心想把手机拿近一些,没注意握着手机的手碰到了叶景池。
“好。”阮龄爽快地答应,“我一会儿发给裴特助。”
叶景池沉默了一下:“直接发给我就好。”
阮龄有些困惑。
叶景池最近不是忙到天天加班到半夜吗?备份录音这种小事情,用得着他亲自来做?
不过发给谁对她来说区别也不大,阮龄点头:“那也行。”
叶景池“嗯”了一声。
“对了。”阮龄说,“刚才谢谢你了。”
她自己当然可以把阮浩森骂得狗血淋头,但骂过之后,保不齐对面过两天又开始阴魂不散。
叶景池出手就不一样了,刚刚摆在明面上的威胁,足够让阮氏父子好好掂量一下了。
“不用谢。”叶景池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
男人顿了一顿。
阮龄静静地看着他,猜想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因为这是她母亲的嘱托?因为郑家曾经对叶家有恩?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他最体面。
偏偏叶景池说的,是阮龄唯一没想到的那个。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叶景池说。
他的声音平静,阮龄却是听得微微一怔。
心跳,有些过于快了。
随后,她又迅速回过神来。
要怪就怪叶景池人长得太好看,声音又好听到不像话。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杀伤力都是成倍增长的。
阮龄深吸了口气,忽视了心中的那一丝涟漪。
理智回归,阮龄甚至有空开始思考,叶景池这句话是不是另有深意。
已知叶景池是受她母亲所托和她结婚,那叶景池说不定是在提醒他,维护她只是出于夫妻这层关系的责任,并不是出于个人情感。
阮龄沉默得有些久。
目光再次交错时,叶景池温声问:“在想什么?”
阮龄:“……我在想,这次过后,阮明伟和阮浩森是不是能多消停一段时间。”
叶景池的声线平稳:“我会让人告知阮明伟今天发生的事。相信为了阮家的财路,他们不会轻易再找你的麻烦了。”
说到这,男人看向阮龄:“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阮龄立刻一脸真挚地回应,生怕叶景池误会她想手下留情。
“你最好时不时就吓一吓阮明伟,让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着最好了,就像你刚才吓阮浩森那样!”她又说。
阮龄深知一个道理,不到最后关头最好别把人逼得太急,否则阮明伟想不开拉着自己同归于尽就不好了。
像现在这样吓一吓阮明伟,让他忌惮着不敢来骚扰自己就是很好的选择。
要是以后真抓到阮明伟的大把柄,能把他送进局子里蹲上个十年二十年的那种,那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阮龄说得情真意切,叶景池却笑了。
在她眼里,他的作用就是吓人吗?
似乎也没错。
阮龄莫名:“你笑什么?”
叶景池:“没什么。”
男人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我下午有会,还要赶回公司。”
阮龄:“哦,好。”
叶景池:“会议预计五点半结束,今晚我应该会回家吃饭。”
阮龄:“好……啊?”
叶景池眼角带笑:“嗯。你先回去吧,外面晒。”
……
叶景池开车回公司了,阮龄从叶景池今晚会在家吃晚饭的震惊中恢复之后,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是为什么会突然回家来着?
然后这么快又回去了,连家门都没进,就仿佛是专门来帮她赶走阮浩森的一样。
系统表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剧情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叶景池的行为也变得无法预测。
回到别墅,阮龄想起叶景池的话,找到那段录音。
发送之前,她先自己快进着听了一遍,确认该录的都录上了。
听着听着,阮龄突然灵光一现。
叶景池不让她把录音发给裴特助,不会是因为——不想破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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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段录音里,叶景池全程称呼她为“我太太”,还说什么“无论我太太的过去如何,我都不会介意”。
在外人听来,就仿佛叶景池是个大情种,爱她爱惨了的那种。
阮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于是出于某种恶趣味,在把录音发给叶景池之后,阮龄又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
会议室里,叶景池刚刚整理好文件,就收到了阮龄的信息。
会议还有几分钟才开始,叶景池点开信息随意地扫了一眼。
[阮龄:录音已经发你啦]
[阮龄:放心,我不会把录音给别人听的]
[阮龄: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高冷霸总形象!]
叶景池:“……”
他用手指抵了抵眉心,随即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次的会议是汇报各部门的业绩,与会的下属们内心都很紧张,生怕叶景池会不满意。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叶景池的表情,也就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下属们面面相觑。
叶景池不是那种时刻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自己好几百万的老板。他时常关心和鼓励员工,时不时还会开个玩笑。
但刚刚的那个笑容,明显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似乎,有些过于温柔了。
在叶景池真正出现在餐厅之前,阮龄都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回家吃饭。
要知道按照之前那几天叶景池回家的时间,别说是吃晚饭了,夜宵都够呛。
晚上六点半,女佣准时敲响阮龄的房间门,告诉她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阮龄下楼走进餐厅,脚步一顿。
桌子上满满地摆着六菜一汤,叶景池和叶栩已经都坐下了。
但让阮龄停下步子的,是两个人坐的位置。
红木餐桌的周围摆着五个椅子,左右两边一边两把椅子,再加上中间的一把。
之前吃饭的时候,阮龄和叶栩都是面对面坐在两边,中间的那个椅子空着。
但现在,叶景池把阮龄的位子占了。
也就是说,阮龄要不坐在父子俩其中一个人的旁边,要不坐在两人中间。
犹豫了一秒,阮龄走过去,神态自若地坐在了叶景池和叶栩的中间。
反正她和这两个人都不算亲近,坐在谁的那边都不合适,不如“雨露均沾”算了。
叶景池看了阮龄一眼,没说话。
叶栩也不说话。
餐厅有些过于安静了,但阮龄倒是很自在。
三个人里,她是和另外两人最不熟的那个,怎么想都轮不到她来开启话题。
而且在热爱美食的人眼里,一顿饭的关键在于享受食物,而不是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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