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帆自己走过去,把抹布从她手里拿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莫名其妙置什么气啊?”
苏青把那只打火机扔他面前,夺过抹布去了厨房。
沈泽帆低头一看,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多半是在医院和叶一蔓抢钥匙的时候被她顺去的。
这娘们儿!
他有些恼火,过去厨房,把苏青从后面抱住,亲亲她的脸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路上被车撞了,送她去医院,多半是那时候落下的。”
“八竿子打不着?八竿子打不着人家特地去会所里唱戏给你听。”
酸味冲天,沈泽帆反而笑了,低头用食指挑她的下巴:“吃醋了?”
苏青不说话。
沈泽帆心里反而有些乐,把她抱紧些:“好好好,跟你招,前女友。”
苏青一听就炸了,尤其是他的语气还这么坦荡,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狠推他一把把他甩开:“你去死吧,沈泽帆。”
她四处找趁手的兵器,后来摸了一只平底锅。
沈泽帆忙举起双手:“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别冲动啊。冷静,冷静。”
“前女友都找上门了,你还让我冷静?”
话是这么说,她也就虚张声势一下,没真打他。只是心里难受,那锅子也没举稳,想着想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转了。
自己也恨自己不争气。
她这一哭啊,沈泽帆心疼坏了,把她拉怀里,把锅子拿下去扔桌上,哄道:“跟你开玩笑的,别哭了。什么前女友啊,她上赶着倒贴我还瞧不上她呢。”
苏青被他逗乐了。
“笑了,笑了。”沈泽帆捏她的鼻子,把她拉到了客厅里,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这女人的事情,不说个清楚还真不行啊。
苏青双手摆好,摆出一副小学生等着他讲座的架势。
沈泽帆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演讲”。说到叶一蔓,首先就得说说童晔这个“老相好”。他也不蘑菇,长话短说:“他人北京这边的,就对面空司一孙子,那会儿在南京上军校,我楼上系的,有一次作训输给了我,心里面不服气,就带着几人埋伏我。”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倒了杯水来喝,一仰脖子灌下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自己身边那帮是什么垃圾,还给我埋雷呢?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么干明显是违规的,不过当时童晔被冲昏了头脑,加上那几个都是打小一块儿在空司长大的朋友,一起到南京去读的,几年下来关系匪浅,自然不会出卖他。
而且,他当时就想给沈泽帆一个教训,没选那种很过分的型号,里面就几十发弹珠,火力也不算很强,顶多炸他个半条命,死不了,权当给他一个教训了。
谁让沈泽帆这厮嚣张得很。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被反设计。沈泽帆这人不着调的时候不着调,谨慎的时候也谨慎,勘探地形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和肖望两人对了眼神就换了个方向,攀着旁边一根歪脖子老树根上了树,投了俩□□把五个雷都给炸了。
剩下的那些,肖望本来想给排了,沈泽帆却拦住他,从树上跳下来,支着下颌笑了笑。
肖望看他笑就毛骨悚然,踢他:“别过分。”
“不过分,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也给设了陷阱,还把周围的标记都给撤了。
这地形一换,童晔那帮人来的时候就弄不清了。童晔还好,警惕性强,没踩进雷区,他一哥们儿没来得及刹住脚,就这么悲剧了。
说倒霉也倒霉,那哥们儿一脚下去踩中一颗雷,人也挺机警,马上就往后跳,正好和挂树梢头的一条毒蛇来了个照面。
那是真正的野外生存,除了手电、刀具、武器这些基本工具什么都不给的地方,出现伤亡再正常不过了。
童晔给他安排的后事,就在本地办的,火化后直接葬在了公墓。
葬礼那天,沈泽帆也去了。
童晔本来情绪还挺稳定,看到他就红了眼睛,踢开几个战友就冲上来要和他拼命。
沈泽帆站原地没动,可嘴里的话却让他马上停了。
他说:“甭怪我,是你自己害死了你战友。”
他放下一束白菊就带着肖望走了。
其实一开始,沈泽帆心里也是愧疚的,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是意外,可他难辞其咎。
可是,童晔的胡搅蛮缠实在磨掉了他最后一点耐心。说白了,他是真瞧不上童晔,自己种的因,却总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两人斗得很狠,有一次童晔还去找肖望的麻烦。
他当时年少气盛,做事不计较后果,而且有个原则,找他没问题,但要是找他身边的人,那就是彻底惹毛了他。
沈泽帆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没下限起来连裤衩都可以扔了。
给人家脸上开了一刀还不算,后来还撬了人家墙角。
叶一蔓那时候是童晔的女朋友,有一次他去黄浦路某个机关提一份档案,正好碰上她,他车开得快,倒车的时候把她车给刮了个口子。
叶一蔓就下去和他理论。
沈泽帆当时心情差得很,也不下来,就车窗降半边,吊儿郎当地跟人家说:“谁也不知道屁股后头还能冒出来一辆啊,人的视野是有盲区的大姐。当然了,你要是要赔偿,我肯定不推诿。”说完掏出纸笔,唰唰唰写了个地址,然后把条子正儿八经贴到了人家胸口。
“我领导,找他去,报销。”
叶一蔓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可以说是老五老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