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儿子送给别人养,咱俩以后绝对吃喝不愁。”时向国眼里迸发出了异样的神采,“我刚刚想起来了,信上写的姓宫的人家,不是上次报纸报道的什么首富吗?”
“首富?”丁欣闻言,停止了哭泣。
“绝对没错。”时向国嘶哑的嗓音带着隐隐的鬼迷心窍,“儿子跟着我们,未来也就是当个工人的命,可要是他能跟着首富……那可是谁也比不过的大富贵!”
丁欣被说服了。
夫妻俩下山后,找了个没人的电话亭报了警。
那对可怜的夫妻死在了荒郊野岭。
时向国猫哭耗子般感慨一番,然后带着丁欣,兴冲冲地找到了宫家。
事情发展得比他们想的还要顺利。
年轻的宫行川忙于葬礼,没人发现他们把孩子掉包了,“宫凯”就这么在宫家扎了根。
起先时向国还提心吊胆,生怕宫行川给“宫凯”做亲子鉴定,直到他得知那对出车祸的夫妻已经火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当事人死光了。
他们的秘密再也不会被发现了。
然而善恶终有报。
就算他们的孩子顶替了时栖的身份,在宫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命运。
宫凯死于癌症。
而原本该生活在宫行川家中的时栖,承担了时向国和丁欣所有的恶意。
时向国每每想起亲生儿子,只觉得是时栖的出现,才让他们与宫凯无法相认,所以对他尽情地拳打脚踢。
丁欣更是看不上捡来的时栖,觉得他是个扫把星,见谁克谁。
而从小就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宫凯,心里丝毫没有愧疚,还把虐待时栖作为乐趣。
…………
然而他们谁也阻止不了时栖回到宫行川身边的脚步。
“谁在那里?”巡逻的保安举着手电筒走过来。
时栖吸着鼻子,仰起头:“抱歉,我们……”
“把他们带出去。”宫行川按住了他的后颈,“以后也不要放他们进来。”
保安愣了愣,却知道住在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既然他们说不要放进来……
时向国听了宫行川的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刚想拉走丁欣,就听她抽风般呓语:“他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我已经没有一个儿子了,你还不许我来找我的第二个儿子?”
“臭娘们!”时向国对着口无遮拦的丁欣,就是一拳。
丁欣被打得瘫倒在地,被保安扶起,还是想拽时栖的手。
时栖如避蛇蝎,蜷缩在叔叔怀里,浑身冰冷。
什么叫“已经没了一个儿子”?
丁欣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时向国……时向国为什么不让丁欣继续说下去?
活了二十二年,时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第七十九章她居然说她爱过我?!
从有记忆起,时栖就和时向国以及丁欣生活在一起。
拥挤的筒子楼,吵吵闹闹的邻居,都是他零零碎碎的童年回忆。
小孩子没心没肺,不会想自己是否真的和父母有血缘关系,只会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他们才不喜欢自己。
时栖努力了很多年,甚至顺从时向国和丁欣,年纪轻轻就去夜总会打工,只为了从他们那里听到哪怕一句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