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时向国因为腿伤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岗位,而丁欣是个家庭主妇,一直没有收入,他们就逼时栖去夜总会打工。”何岚哗啦啦地翻着手里的文件,“时栖去夜总会的时候,年龄太小,只能做做端茶送水的工作,工资非常少……但是时向国在这段时间,买了两支股票,三种基金,用的还是同一个姓高的人的账户。”
“……然后我去查了一下时向国以前的资金流动情况,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何岚眉头紧锁,显然查到的信息非同小可,“有几个账户,不定期会给姓高的打钱,数额有多有少,时间也没有规律,而且这样的资金流动一直持续到不久之前,也就是……宫凯先生去世的那几天。”
宫行川的眉头猛地皱起,伸手接过何岚递来的文件:“国外账户?”
“是的。”
“先别和小栖说这些事。”宫行川抿了抿唇,挑起的眉陡然锋利,“陈晗还在处理时栖的解约事项,你去帮帮他。”
何岚明白,宫行川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彻查了,立刻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找陈晗。”
“还有一件事……”回东宫的宫行川走了两步,忽而转身,叫住已经跑开的何岚。
“宫先生?”
“网上又有‘67’CP粉冒头了,你去处理一下。”
“……”何岚面无表情地点头,“好的宫先生,没问题宫先生。”
时栖好不容易完成小太子的服装装扮时,已经快睡着了。
化妆师把他摇醒:“时栖,该你去录节目了。”
他揣着手,拖着长长的衣摆往片场晃,路过小太阳取暖器,眯着眼睛停下来烘一会儿,直到站在新搭的摄影棚里,才打着哈欠站定。
宫行川不在。
今天的录制内容是小太子别别扭扭地找摄政王探病,至于摄政王如何回应小太子,就要看宫行川怎么加戏了。
身着黑金蟒袍的小太子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摄政王的府邸,他挥退众人:“孤自己去见叔父,你们不必跟着。”
言罢,手抚上了沉重的宫门。
苍白的手指在冰冷的金色纹路上迟疑地游走,他眼底划过深深的挣扎。
摄政王啊摄政王,他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可他又是他从小到大崇拜的叔父。
皇位……
小太子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的犹豫与迟疑消散殆尽。
欲成大事,至亲算什么?
宫门轰然而开,小太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没,像是融入了夜色。
镜头转换,时栖穿行在布满摄像机的宫殿里。
他的内心比表现出来的焦虑多了。
面对宫行川,无论是以“时栖”的身份,还是以剧中“小太子”的身份,他都紧张。
叔叔会怎么发展剧情呢?
如果他接不上台词,要NG多少次呢?
节目组会不会又把他和宫行川的交流,剪辑成充满粉色泡泡的短视频,发到微博上去?
时栖纷乱的思绪在看见装扮成摄政王的宫行川时卡了壳。
殿内燃着安神的香。
摄政王斜靠在床上,衣衫半解,袒胸露乳。
化妆师为宫行川安上发片却不束发,任由凌乱的发丝披散在古铜色的胸膛上。
时栖偷瞄一眼,又一眼,总觉得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在衣衫后若隐若现。
设定里摄政王生着病,所以宫行川看上去,眉宇间也笼罩着一丝病气。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凌厉的目光里闪过丝丝缕缕的暴虐气息。
而时栖扮演的小太子,肉眼可见地软下来,羞答答地缩成了一只冒热气的小番茄,浑身上下红得滴血。
什么争权夺位啦,至亲可杀啦,通通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