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犹豫着掀开T恤,露出了青青紫紫的脊背。
“这是……”实习警察吓了一跳,想问时栖要不要去医院,原本离开的前辈却去而复返。
时栖听见他们说:“别管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那伤真是孩子爸妈打的,也是人家在教育自己的儿子,我们管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隔壁街刚刚有户住户被盗了,等着我们出警呢,快走!”
站在屋外的时栖沐浴在阳光下,神经质地勾起了唇角。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能帮他。
时向国挥霍完时栖赚的钱,带着满身酒气回了家,然后和丁欣一起,将时栖锁在卧室里痛打了一顿。
“还敢报警?”时向国落下的每一拳都精准地砸在时栖的后背上。
起先,时栖还能挣扎,后来丁欣踩住了他的手腕,可怜的少年只能含泪在地上抽搐。
最后,时栖被爸妈扔进了储藏室,整整关了三天。
三天后,伤痕累累的时栖被放了出来,因为家里没钱了。
“去赚钱。”时向国叼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烟屁股,像条垂垂老矣的癞皮狗,瘫在沙发上抠脚趾,“我要买酒喝。”
时栖恍若未闻,被关的三天让原本活泼的少年彻底变了样。他将脏兮兮的书包甩在背上,走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照镜子。
嘴角的乌青消了下去,时栖如释重负地笑了。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见宫行川了。
他生长在泥沼中,拼尽全身的力气开出一朵干净的花。
这朵花,他想给宫行川看。
往后的每个月,时向国和丁欣都能从时栖手里拿走一笔可观的“工资”,他们庆幸儿子能钓上金主,完全不顾时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直到他们听说时栖钓到的有钱人是宫行川,一切都变了。
啪——
宫行川按亮了总统套房的灯,顺手把时栖推进了浴室:“去洗洗。”
他们没有离开宾馆,而是坐电梯,径直上了顶楼。
“叔叔。”他扒着浴室的门,不肯进去,“你让我走吧。”
“走去哪儿?”
时栖抿着唇,小声说:“我自己的房子。”
“……我,我……不要你当我的金主了,剧我也不演了,你别理我了好不好?”他低声下气地恳求。
宫行川的眉慢慢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他这样。
时栖是张扬的,也是明艳的,就算被生活压进泥地里,也会开出鲜艳的花。
所以宫行川低头,捏着时栖的下巴,俯身逼近他。
滚烫的呼吸吹拂着时栖的睫毛,他像受惊的小鹿,眼珠在眼皮下滴溜溜地转。
“包养关系是你想结束就结束的?”
时栖嘴欠地反驳:“新时代包养,讲究你情我愿嘛。”
他说完,兀地瞪圆了眼睛,脊背蹭着冰冷的墙,拼命躲避宫行川的手。
可惜没躲过去。
宫行川揉了几下,戏谑地松了手:“还说不是你情我愿?”
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心。
时栖不服气地捂住裤裆:“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