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伤疤,或长或短的伤疤,把皮肤当成肥沃的土壤,肆意生长。
宫行川重新摸过去,越摸,呼吸越是急促,眼神里也闪过惊慌,最后硬着头皮掀开了时栖的背心——白瓷一样的皮肤上遍布着蛛网般的伤痕,除了肩膀周围,整片后背没一块是完好的。
“我来了,小栖,我来了。”宫行川一点一点收紧了环在时栖腰间的手,像是要将他勒进骨血。
哭累的时栖睡着了,在睡梦中轻哼。
宫行川起初没听清时栖喃喃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就听清了——时栖在喊“叔叔”。
“我在。”宫行川低下头,咬住了时栖沾着酒气的唇,贪婪地吮吸。
喝醉的时栖很乖顺,仰起头和宫行川接吻,睫毛扑扇扑扇,就是不醒。
宫行川克制又克制,强迫自己去想时栖后背上的伤痕,挣脱了理智的牢笼的欲望才偃旗息鼓。
无论时栖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他都要搞清楚。
宫行川给Lily打了个电话。
Lily大半夜被宫行川吵醒,基本上离原地去世不远了,她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机,心中的天平在“时栖被宫行川从十八楼扔下来”和“时栖和宫行川在十八楼的办公室窗户边上做爱被拍”之间摇摆不定。
无论哪个,都能让她的发际线烟消云散。
Lily神情恍惚地问:“宫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小栖的身体怎么样?”
“他……他生病了吗?”想象中的爆炸新闻并没有出现,Lily却比宫行川还紧张,“是不是之前中暑还没好?”
寥寥几句话,宫行川就知道Lily并不知道时栖身上有伤。
“没什么。”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睡眠不……”Lily的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化为了困惑的叹息,“……好?”
宫行川抱着时栖下了车。
他原本打算带时栖去宾馆,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之间不存在爱,只有最直接,也是最赤裸的金钱关系。
可原本就不坚定的想法,在看见时栖后背上的伤后,彻底被心软打败。
平行世界酒吧靠近富人区,离宫行川和时栖曾经住过的公寓很近。
宫行川抱着时栖回了家,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宽敞的双人床上有宫行川的气息,时栖眷恋地打了几个滚,然后准确地拱进了宫行川的怀抱,脸颊还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宫行川捏捏时栖的腮帮子,起身烧了壶热水,凉凉以后端到床边,喂他喝。
时栖自然是不乐意喝的,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算被抱着坐起,也没撒开手里的被子。
“小栖。”宫行川温柔的声音在时栖的耳畔徘徊。
他不由自主缩起脖子,躲避宫行川端到嘴边的水杯。
“小栖,喝点水。”宫行川无奈地按住他的脊背。
时栖就像是佝腰被发现的小学生,先是猛地坐直,又在宫行川移开手的刹那,重新窝进了被窝。
宫行川只好放下杯子。
时栖闭着眼睛,突然不讲理地撒起娇:“你怎么不喂我喝水啊?”
宫行川哭笑不得地把杯子重新端起。
躺在床上的时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苍白的额头和紧闭的眼睛,眼尾发红,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花。
宫行川想掖掖被角,时栖却冷不丁伸长手臂,抱住宫行川的脖子,先是身体黏上来,再然后,湿软的唇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嘴角。
第二十章给钱什么都能做
宫行川愣住,继而眼底升腾起了磅礴的欲望。
他气了三年,忍了三年,憋了三年,等来一个“金主”的身份,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他原以为时栖已经移情别恋,所谓的“金主”不过是没资源后找到自己,拉不下脸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