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士也受伤了,这就说明杨梦瑜去找药的事应该是真的,并不是为谭辛寻找而是为了她爸爸。
接下来的几天宜言都在配药。当然了,并不是专门为杨道士配药,他才不会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浪费这么多宝贵的时间。
最近药的消耗量很大得补充。早就向药材店老板订购了一批上好药材,最近到货也要把储藏室腾出来,就全部制成药丸密封,便于储藏。而且苏格儿用来赚零花钱的美容丸也索性一次多做些出来,省得每次要一次制一次,麻烦!
苏格儿本来是想帮他做一些事的,但是却出了情况,她生病了,发烧咳嗽流鼻涕,病情来势汹汹,让她一向强壮的身体虚弱的好像春天的柳枝一样随风摆动。
她什么也做不了,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每天窝在家里养病,最多趁着天气温暖的中午到外面去转一转,散散步。跟爸爸妈妈和蕲寒联系也都是发微信打字,不然一说话就要露馅儿。
她没想到自己还真做了一次蔡恒公,不能说是讳疾忌医吧,但是对于宜言的预言也是不相信的。
也难怪她不信,有宜言这么好的医生照顾着饮食调理着身体,还和玉灵这位上仙在一起竟然还能生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神仙保佑的不都该是长命百岁,无灾无难的嘛!而且不过是出去逛了两圈儿而已,没想到自己会比林黛玉还弱不禁风。
她心里不禁又想,难道宜言说自己如果不是遇见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也是真的?当初当作玩笑的话在生病之后又成了她的心病,不停的在心里揣摩。
她去问玉灵,玉灵说没有那回事。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让他去帮自己查查寿命,可是玉灵说只有有福报和赎罪的人的寿命阴司才有注明,其他人的要看造化。
苏格儿听了后却又加重了心思,觉得自己倘若真宜言说的那样,不是福气少就是上辈子作恶今生来赎罪的。
她自己对这个赎罪的想法也不太认同,毕竟自己是降生在富裕家庭里的独生女,从小就是备受宠爱,潇洒惬意的过了二十年。要是赎罪,不能让自己这么舒服吧!何况她还碰到了神仙哦!
排除了赎罪的可能以后,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福薄!
玉灵被她缠闹不过,又整天听见她心里的纠结悲伤这种消极情绪,怕她身上的病不要紧,却被心里的病折磨坏了,所以答应去阴司帮她看。回来后告诉她注明的寿命并没有她的,不过他这一次去特意让阴司为她做了注明,是一个长寿。
苏格儿听后松了口气,终于知道自己不用做短命鬼了,以前觉得自己看透生死了,可事情真到了眼前才知道自己其实是怕死的胆小鬼。
一天两次苦的舌头发麻的药汤,再加两颗堪比苦瓜瓤的药丸子,到了第四天沉重虚弱的身体有了些许轻松,精神也好了不少。
可是嘴巴里面都是苦味了,每天的清粥青菜也吃不出滋味,身体稍微好一点不是那么懒洋洋了,便拿了水果糖含在嘴巴里。她要赶快好起来,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再怎么也要回家一趟,就是不能彻底好利索了也不能病恹恹的,要不然自己好几天都别想离开家。
秋天早晚冷,中午热,快到中午的时候苏格儿把房子里的门窗都打开了,说房间里都是病毒,得彻底通通风。太阳底下的风不要紧,可是阴凉处风凉的过分,就拿了本书到池塘前面的椅子上坐着。
微风徐徐,花草依然娇嫩灿烂,紫薇树下的石桌上的花瓶里照旧插着新鲜的野花,
身体不舒服人也多愁善感了,她今天拿的书是本诗词,诗词最容易安抚人心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或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样的充满杀气的豪迈诗词,也让人心中疏阔,一扫胸中阴郁。至于小轩窗正梳妆,或是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的诗句,可以品位一下离别意味。
她还是最喜欢,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这样悠闲豁达的意境。
正看到好处的时候,一块水果糖刚吃完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吴道士打过来的电话,问药的事情。
其实回来的第二天他就打电话过来了,可是苏格儿重鼻音和虚弱无力的语气让他不能开口催促,一直等到今天才又打来。
苏格儿本想在拖两天,等到中秋节回家的时候,那时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收谭辛的治疗费顺便给药。
可是还没等她把想好的时间说出来,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陈老板打算去森林前和一个人的来往密切,那个人叫梁光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这是杨道士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点儿不情愿。苏格儿把他的话一个字不漏的停在耳朵里,但是因为生病脑筋有些迟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个消息让她萎靡的精神顿时振作。她心里清楚杨道士告诉她这件事的目的是要换药,因此不应该是信口胡诌,而且那个姓梁的正好是她们苏家的仇人,知道他们苏家怎么破产的人应该不少,但也仅限于圈内人。杨道士虽然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少,但这种事应该没人会告诉他一个道士知道。
苏格儿也是个痛快人,直接说药今天晚上就可以配好,明天拿给他。
手机挂上以后苏格儿坐在椅子上发呆,她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树林边盛开的各色小花,心中升起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原来背后是那姓梁的搞鬼,她都还没有去找他麻烦,他倒先来使阴招了,要不是自己的际遇超乎人的想象,说不定还真让他害死了。
看来这个家伙一直关注着她们苏家,没能阻止她们翻身就打算把他们赶尽杀绝,这次不行肯定还会有下一次,被动防守是最无奈的选择,现在开始她要掌握主动权。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赶紧掏出纸巾来擦了擦,脑袋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身体也没力气,诗词也不读了,慢悠悠地走回去。走到屋子里面又闻到了葱花炝锅的香味儿,可是她现在对这个味道反感的很。捏着鼻子去厨房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宜言一声,让他准备好药,然后就去了二楼的小客厅躺着。
宜言在厨房里炒鸡肉,见苏格儿走了喃喃说了一句:“自己都成病秧子了,还操心别人的药。看这回要多少钱。”
守着给苏格儿吃的清粥和中药的蔓草,听见宜言说话,眼睛悄悄地看了过来。厨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搭话很尴尬,搭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反正她又不是人。
又经过一夜饱睡,苏格儿的身体比前一天又更好了一点,身体的酸软几乎全部消失了,脑袋也没了之前的昏沉。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有宜言的调理几天就得以康复,终究是大病一场。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清粥面条也吃的她本来就纤瘦的身体更加的清瘦,衣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好像穿错了别人的衣服。
她虽然不是娇滴滴的小女人,但也不是女强人,身体不舒服车也懒得开,又让宜言给她做司机。宜言也趁此去药材店拿药材,于是就开她那辆车去了。
也把蔓草带去了,一到过节了吃的东西就涨价,不打算这个节骨眼大采购,但是衣服要买一套的。
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不是城里,而是位于郊外的吴道士家。这个地方是吴道士说的,至于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苏格儿没问,也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