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儿又问她:“是谁生病了?在哪儿呢?”
“是我……我儿子!”她一说话有要掉眼泪,抽噎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指着一个房门:“就在……那个房间里……”她关上门带着几个人走过去。
打开房门,一股蒸腾的热气涌了出来,比外面太阳底下还惹,跟蒸桑拿似的。只见李大妈的丈夫李大爷大汗淋漓的守在床边,正用勺子给床上躺着的人擦脸。躺着的人盖了厚厚的被子,但即使这样也在瑟瑟发抖。
李大爷听见房门打开,回过头来看。李大妈忙说:“大夫来了,这就是大夫!”
李大爷把毛巾放下,用袖子擦着脸走出来,满脸通红地哀求:“大夫,您快看看我儿子……他这是怎么了。只要能治好,多少……多少钱我都给啊!”
他说话点头哈腰的,几乎要给宜言跪下来。
令人感动动容的父母之爱,可惜宜言他早就脱离的肉体凡胎,那颗心也不是肉长的了,对这种情感表现的极为冷静,表情酷酷的,带着他对外人一贯的鄙视神情,好像看低等生物似的。
交际应酬的事儿当然就交给苏格儿了,她说道:“李大爷您先别着急,先让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再说别的。”
李大爷夫妻两个忙不迭点头,把宜言请了进去。站在门口就热气腾腾的,里头更跟个蒸炉一样的,苏格儿不想进去,风清见她不进去自然也不进去。
宜言的身体是玉灵的玉章,温度高低对他没有影响。他慢悠悠地走进去,一派镇定自若,让人看了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高人。
床上躺着的就是李家的儿子——李应哲。他眼睛紧紧闭着,面色煞白如白纸,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嗦个不停,能听见牙齿“咯噔咯噔”的打架声。
他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可这显然不是热汗,因为这汗珠冒出来一会儿竟然凝结成霜。幸亏他父亲一直守着擦汗,要不然汗珠一直凝结会把他整个冻透,那可就没得救了。
怪不得苏格儿的奶奶不让她来,这么诡异的毛病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中邪!不是中邪也是得了怪病,她当然担心传染给自己唯一的孙女儿。
宜言把手放在李应哲的鼻子下,有呼吸,但是短促而冰冷。再摸额头,极寒,就跟刚从冰箱冷冻室里出来的一样。可显然他这种寒气是从体内所发,就好比是身体内部塞了制冷剂。
真是奇怪!
门口的人紧张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李大爷跟李大妈更是忐忑不安。老两口站在房间里,身上衣服都汗湿了也无所觉,仿佛感觉不到热似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只见宜言掀开李应哲身上的被子,他浑身就穿着一条短裤,被窝里还放着热水袋。身上也是白得很不正常,而且一暴露出来出现了跟脸上一样的情况,出汗凝结!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儿伤口,不是受伤所致。
宜言把被子给他盖上。眼睛黑白分明没有问题,又抓起手腕来诊脉,脉象很弱,可除此之外没有异常。又捏他的嘴巴观察口腔——他牙关紧咬,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就弄不开——牙龈口腔也是白色的,舌头收缩在里面,几乎要吞进喉咙里。
宜言用拇指顶住李应哲的下巴和颈部的相交处,迫使他舌头伸出来。舌头上舌苔很厚,还有一股腥臭味道,就是个体虚病重之人的症状,看不出具体的毛病。
拇指放开,舌头又蜷缩进去。
看不出这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生命体征在减弱,随时可能发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