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上还包着布,送货的人收了剩下的钱,便告谢离开。
张梦兰已经等不及了,赶紧凑过去,问沈继明:“老大,是不是你们瓜子厂的牌匾。”
沈继明嗯了一声,说:“我先叫玉凤起来,一起打开看。”
张梦兰就站在原地,高兴瞧着立在那里的牌匾,“你们瓜子厂名字都起好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看你和玉凤两人谁也不说,牌匾都做好了,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说完,转头去看沈继明的背影,又念叨着:“这玉凤怎么回事,现在不上班了,起的一天比一天晚。”
沈继明进去叫刘玉凤,刘玉凤已经坐起来了,看见沈继明进来,忙问:“送什么的?”
“牌匾。”沈继明道。
“怎么送家里来了?”
“当初留了家里的地址。”沈继明不好意思挠挠头,“估计是太紧张太高兴了,一时间留错了。”
刘玉凤微笑看着他:“那也是有的。算了,既然送过来了,咱们再运过去便好。”
这就要从床上下来,沈继明赶紧扶了一把,问:“还头晕吗?要不你今天别去工厂了,就在家躺着吧。机器也不知道具体几点能送来,总不能一直在那里等着。”
刘玉凤嗔怪推了沈继明一下:“那怎么行,我是一定要去看着机器送到的,怎么可能在家里躺着。”
“那你不头晕了?”沈继明又问,然后蹲下身子,把刘玉凤的鞋子给她摆正了。
刘玉凤从床上下来,道:“没事了。不晕。”
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太阳下,沈继明才发现刘玉凤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
白刷刷的,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也没有精神一般,免不了又开始担心。
张梦兰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看见两人出来,连忙挥手道:“快点啊你们,我想赶紧看一看。这名字都起好了,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说,以后厂子有什么事情,你们还是要告诉我的,我也出钱了啊。算了,干脆我没事就去工厂转一转吧,等着你们主动说,我看啊,难!”
张梦兰一直念叨着,等两人走进了,才看见刘玉凤的脸。
“玉凤这是怎么了?”张梦兰吃惊问:“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妈。”刘玉凤笑道:“我觉得身上有点发紧,有点冷。可能是感冒了。”
“这已经立夏了,还觉得冷?”张梦兰不敢看那天上挂着的大太阳,喃喃说:“我看你啊,还是睡得太多,早早起来锻炼一下,走走路,买买菜,身体活动起来,也就不会觉得冷了。这人啊,最怕的就是犯懒,越懒越不想动,一旦动起来……”
张梦兰还说着话,沈继明和刘玉凤两人已经绕到牌匾的另一边,准备把上面蒙着的布打开。
“打开了?”沈继明打断了张梦兰的唠叨,看着刘玉凤问。
刘玉凤点点头。
张梦兰也十分兴奋道:“对对,快打开,让我看看取了什么名字?”
她稍稍顿了一下,道:“是不是老沈瓜子?还是……”
正期待着,那蒙在上面的布已经拆了下来。
第一个字已经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张梦兰在一旁看着,看见第一个字后,“不会吧”这三个字,疯狂在自己脑海里蹦迪。
直到整块牌匾暴露在自己面前,她才彻底把“不会吧”改成了“就是这样”!
玉凤瓜子厂!
玉凤瓜子?
这个名字着实让张梦兰觉得不可思议。
在看见玉这个字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心惊胆战,直到“玉凤”这两个字完完全全展现在自己眼前时,如同当头棒喝,打了张梦兰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
怎么会!
凤霞瓜子厂叫凤霞的名字无可厚非。毕竟那是凤霞自己成立的,当初请沈怀强的时候,也是以大师傅的身份请走的。
可是现在沈继明筹办的瓜子厂,用的都是沈继明的钱、还有张梦兰的体己钱,以及沈怀强的棺材本。除了建厂的成本之外,就连技术,也是沈继明一个人提供。整个瓜子厂,都是他们老沈家的人出钱出力,她刘玉凤出了什么?
为什么要叫玉凤瓜子?而不是沈家瓜子?
张梦兰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如同乌云压境。
沈怀强和刘玉凤两人还在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个牌匾,两人在议论这牌匾做得还不错等等。
可正说着话,就觉得旁边一直有人盯着他们。
沈继明和刘玉凤同时看向张梦兰,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张梦兰,此刻像一尊木头人一般,伫立在那里。
“妈,怎么了?”沈继明不明就里,开口问道。
张梦兰只是把目光放在刘玉凤身上,刘玉凤被她瞧得发毛,已经猜到张梦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张梦兰说话不背着刘玉凤,或者说她觉得没有背着刘玉凤的必要,已经开口问:“老大,你和我说说,瓜子厂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沈继明微微一滞,立刻就明白他妈是什么意思了,赶紧道:“妈,叫什么名字不一样?玉凤瓜子不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