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姑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从院子里走出来:“怎么了?”
邵云去把手放在唐深额头上,入手的滚烫。
他顿了顿:“你们先把人扶进去,我去诊所拿药。”
他不是不能用丹田里的阳精把唐深的温度降下来,只是在这个关头,他不能轻率的消耗哪怕一丝气力。
“好。”一旁的蒋子昂连忙上前和卫修洛一起架起唐深往闹哄哄的院子里走去。
没成想刚刚踏进院子,蒋子昂两腿一软。
入眼的不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场面。而是密密麻麻的数百件五颜六色的衣服飘荡在空中的画面,它们有的拿着一叠十几个盘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半空中抛去,在空中划出直径超过两米的圆圈,周边围了一圈喝彩的‘衣服’。
有的五六件‘衣服’聚在一块儿玩着贴纸条的游戏,要么就是抱着一个坛子对着空气一举,再仰头一倒,水流哗啦啦的沾湿了整件衣服,流到地上……
空气忽然一滞,一众‘衣服’齐刷刷的往蒋子昂看过来。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蒋子昂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脊梁骨一直,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咦——
也不知道是谁扯着腔调嫌弃了一声,一干‘衣服’整齐一致的回过头,喧闹声瞬间回归。
蒋子昂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一场梦境中一样,他软着腿,艰难的扶着唐深进了屋子,然后梦就醒了。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一脸若无其事的卫修洛,心中羞耻感爆棚,他低着头快速从背包里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出来,转身溜进了浴室。
这边邵云去顺着记忆找到了村子里的小诊所,大门锁着,他没办法,只能是直接撬了门。
拿了药品回来,卫修洛看着邵云去熟练的配药,绑橡皮筋,扎针……
——这也行?
人比人气死人。
蒋子昂张了张嘴,非常违心的说道:“邵同学居然连西医都会!”
邵云去站起身,都说医道不分家,他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学中医的时候觉得枯燥了些,闲暇时候对于西医也有所涉猎吧。
他随口说道:“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蒋子昂一脸惊恐,什么鬼?
邵云去直接忽视了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转身问卫修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修洛挑挑拣拣,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邵云去沉了沉气,人都已经回来了,先不说唐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这会儿连同药水一起马上把人送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老道姑推门进来,视线从唐深等人身上移到邵云去身上,她眉头皱紧,说道:“少师,我们恐怕得准备动手了,毕竟我们借着中奖的名头把全村人集结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要是村子其他地方一直空荡荡的,没有活人走动,我担心赵佩玉怀疑起来,咱们可就错过了大好的偷袭机会了。”
“好。”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决不能前功尽弃。否则等赵佩玉缓过神来,他们要想对付她不仅难上加难,若是不慎让她逃脱,无疑是将河下村几百号村民置于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险境之中。
唯一让他心绪难安的便是眼前的卫修洛三人。
他转身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符纸,足有百十来张,将符纸递给蒋子昂,他细细叮嘱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跑出这个屋子。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立刻将这些符纸贴满整个房间,明白了吗?”
对上邵云去一脸正颜厉色的样子,蒋子昂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他接过符纸,正色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些,邵云去的视线落在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卫修洛身上。他沉了沉气,把手腕上的佛珠解下来,不由分说的塞进他手里。
卫修洛低头看看手里的佛珠,然后抬头看向目光如炬的邵云去。
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等着——”
说完,对方转身和老道姑一起离开了房间。
再然后,院子里的热闹声瞬间达到顶峰又渐渐的远去了。
蒋子昂看着站在原地,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的卫修洛,心里头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他两肩一软,自嘲一声,拿着符纸在房间里贴了起来。
……
王家。
赵佩玉洗了碗,清扫房间,做饭做菜……脚不停歇的忙了将近两个小时。
她万分享受现在这样忙碌又充盈的居家生活,这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等到她忙完这些,正准备去院子的葡萄架子上摘两串新鲜葡萄下来做饭后水果,踏出屋子,这才惊觉除了聊胜于无的月光之外,四周一片漆黑,附近的十几户人家里竟没有一家亮着灯。
她心中登时闪过一抹惊疑。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陈老二家现在还没散席?
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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