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满书架的书籍,踮起脚从取下书架最上层的一个木盒。
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便是一本本线装手札。
以前偶然听爷爷说过,这是邵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按例都是由每一代的嫡长子继承。到了邵爷爷父亲这一代,战火滔天,他不幸死在了rb人的枪口下,作为继承人的邵爷爷只能说是资质有限,在没有长辈言传身教的情况下,也只是勉强的将这些东西死记硬背了下来,能灵活运用的只有那些比较粗浅的部分。
好在只是乡下地方,有这些就已经足够应付一些看起来邪乎的事情了。
大动乱的时候,邵家的传承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这些手札还是邵爷爷在社会稳定之后才敢重新默写出来的。
邵爷爷并不想邵云去学习这些,因为他深知窥探天机逆天改命必然会遭到上天惩罚,就好比术士多命犯五弊三缺。
他深深的认为儿子邵建林落到今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地步,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处罚。
所以他不想邵云去步他的后尘,只希望他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只是他的愿望到底还是落了空。
上一世,落到邵云去手里的不过是缺胳膊断腿的几本残卷,就已经足够他在华国甚至是南洋扬名一方。
那么如今,他手里拥有完整的邵家传承,加上上辈子丰富的经验,又该成就他何等地位呢?
就在思绪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啊?”外头的何如林应了一声,随即走出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拿着一副烟杆的老头:“村长?”
再往村长身后看去,三四个人提着鸡鸭米油。
他不解的问道:“这是?”
村长指了指身后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道:“这是王老板的秘书,姓李,李秘书是特意跑过来感谢云去的,对了,他在吗?”
“在的。”听见王老板和感谢这两个词,何如林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连忙侧开身体,让两人进来。
邵云去闻言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看见他,村长把刚才说给何如林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邵云去看了看李秘书,微微点了点了头,面色如常。
李秘书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就是邵云去?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你不是打了我家老板的儿子一巴掌,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了吗。我们老板急急忙忙的把他送进了医院,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家老板的儿子不仅醒了过来,神志也恢复了正常。医院方面说这是因为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正好磕到了脑袋,阴差阳错的治好了他的病。”
“我知道了。”邵云去随口说道。
这么镇定,没道理啊?
李秘书忍不住的多看了邵云去几眼:“我们老板觉得,他儿子能好起来,多多少少也有你阴差阳错的几分功劳,这不派我给你送谢礼来了。”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跟班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
何如林连忙站出来:“这,这也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说着,他拿出厚厚的一个红包,递给邵云去。
邵云去毫不推辞的接了过来,随手颠了颠,然后直接揣进口袋里。
李秘书更惊讶了,原本想着的对方得知王俊才好了的消息,从此不用担心会被王学德报复还能收到一份大礼,应该会激动不已才对,怎么这会儿剧情不对?
他轻咳一声,随即正色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是要说的,今天也是运气好,坏事变好事。可你下回肯定要注意了,虽然说今天是我家小公子先袭击的你,可毕竟他当时……额,情况不太好。”他尽可能委婉的说道:“所以情有可原,可是你出手实在是重了点,万一哪天真出了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哦,感情这王家压根就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也对,毕竟也就是个普通人家,没接触过这些也不奇怪。
可邵云去也不可能干巴巴的凑上去揽功劳,那样太丢份,所以他只是郁闷的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
李秘书也有些糊涂了,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王俊才好了的消息。
不可能,他是王俊才刚刚苏醒没多久,就被激动不已的王学德派了出来,按理来说,没人能比他的消息更靠前了。
攒着一肚子的疑问,他又说道:“既然事情办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邵云去继续点头:“李秘书慢走。”
送走了同样郁闷不已的李秘书,邵云去从那堆礼品里拆了几包烟塞进村长手里,把人送走了。
邵云去看着地上桌子上一大堆的东西,直接对何如林说道:“如林叔,这些米面鸡鸭什么的你搬回去吧!”
“啊?”何如林连忙摆手:“这些东西都是人家送你的,我拿回去算哪门子的道理,你留着,留着……”
邵云去无奈的说道:“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学校,这些生食活物,我既不能带走,也不可能放在家里面啊。”
“哦,是啊!”何如林呐呐说道。
“所以这些你都带回去吧。”邵云去挡住了何如林还要推辞的话:“更何况这些东西是别人送的,你照顾我这么久,难不成一点没花钱的东西你都不能要吗,这样是不是太生份了点。”
说到这里,邵云去不由的扳起了脸。
“那,那好吧!”听邵云去这么一说,何如林反而是不好推辞了。
更何况这么活鸡活鸭什么的,大不了养上几天,等下次去赶集的时候叫他家婆娘做成汤给邵云去送到学校去。
送走何如林,邵云去将桌子上剩下的烤鸡什么的收拾好,锁上大门,他这才掏出怀里的红包来,打开一看,九张崭新的红钞,外加一小沓散钞,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九百九十九块。
从王家那边来看,这个红包大概是不多不少正好,数字还吉利。
对于邵云去来说,有了这些他身上总算是宽裕了些,起码这身旧衣服终于可以换掉了。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