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八点的时候,她坐着公交车一路哐当哐当地回自己的小公寓,车上没几个人,车头的电视正在放一个综艺节目,里头是一对情侣真人秀,拍得既好笑又浪漫。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以前,徐立方对她也好像电视上一样,温柔体贴得让人羡慕。
一切都定格在两个星期前的中午,法院查封了徐立方的豪华公寓,当天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拿出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手提电脑。
曾经的甜言蜜语就这样被两张冷冰冰的封条封印,让人觉得这一年的婚姻是不是她做的一个黄粱梦,梦醒了,一切就都恢复了原状。
她向来随遇而安,那天是平生第一次发疯了一样地找徐立方,打了无数个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您拨叫的用户已不在服务区”,直到律师带着离婚协议书到了她面前,她才终于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视她如命的男人失联了,很有可能是因为债务危机潜逃,连她这个枕边人都没透露半句。
徐家的徐记食品在整个华东地区赫赫有名,占领了全国将近班分之五十的饮品市场,徐立方作为长子接手后,野心勃勃地想要转型开发新科技产品,大张旗鼓地投资了十几亿,买了各种专利,经过两年的研发,还真的让他做出了集电视、电脑、游戏、智能家居控制于一身的徐记魔屏,销售火爆,一时之间赞誉的声音四起,他也被誉为商界奇才。
也不知道是被溢美之词冲昏了头脑,还是他原本骨子里就是个赌徒,魔屏后他开始进军金融投资,又觊觎智能手机,每一个投入都是大手笔,除了自有资金还拉了很多风投,最后,公司研发的智能手机意外地遭到了冷遇,一下子兵败如山倒,资金缺口越来越大,拆了东墙补西墙,到了年底银行贷款转贷的时候终于撑不下去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兵败如山倒,资金链彻底断裂。
所有的这一切,辛阮都是后来听朋友说的,还有唐梓恬这个半拉子的财经专家的分析。
无论是恋爱那几年还是结婚这一年,她都没在意过徐立方的身家,她会嫁给徐立方,除了徐立方诚心诚意地追求了她很久、家里人都觉得徐立方不错这两个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徐立方曾经救过她,她一直心存感激。
结果到了最后,她一无所有地和徐立方离了婚,要不是婚前母亲留给她了一套小公寓,她可能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下车步行了十来分钟,大衣不够御寒,辛阮竖起衣领、裹紧围巾,一溜儿小跑急匆匆地进了楼道。
这套小公寓有点年份了,不过地理位置还不错,周边有两条地铁线。电梯嘎吱嘎吱到了四楼,辛阮低头掏着钥匙心不在焉地往家门口走,猛地一头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对不起……”她本能地道歉,下一秒,身子一个踉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才回来?”一个宽厚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辛阮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无声地挣扎了起来,然而,抱着她的手臂仿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头顶一股热意袭来,发梢被轻轻摩挲着,转而,温热的脸庞贴在了她的额头,肌肤相触,男性略带粗糙的触感袭来。
深深的吸气声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克制。
她立刻不敢动了,低低地忍耐地回答:“在外面逛了一会儿。”
那人可能满意了一些,稍稍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臂,打量了她片刻:“开门。”
辛阮手里捏着钥匙,手心冒出汗来,委婉地拒绝:“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时间适应吗?”
“一个星期,还不够?”
楼道里的灯久了,灯光惨白,忽明忽暗地在男人的脸上投下了阴影,让那五官的轮廓更显深邃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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