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巴巴的尤远帅出新高度,盛夏靠过去用脸蹭蹭他的肩膀,跟他比划:哥你今天好帅!
尤远扭开头:“闭上你的嘴。”
这不是一直闭着呢么,想张也张不开口啊,哑巴哄人可真难呐,盛夏闷闷地想,尤远生大气他太理解了,九分担心一分愤怒,算上十分都是对自己的在意,其实想想还挺美。
他美滋滋地自以为是,车停在三院门口,尤远付了钱,把撒癔症的狗崽子拎下车。这个点儿只有急诊了,尤远给认识的医生打了电话,隔了会儿就有护士出来接他们,盛夏还没闹明白到底要看什么病,就被护士姐姐带走直接抽血。
尤远坐在外面等,依旧气鼓鼓的,其实盛夏完全想反了,他被人按在地上,裤子脱成那样,还被人说“小骚/货”时尤远的所有担心已经彻底转化为暴怒了,血压高得不止想揍瘪三,还想连着盛夏一块儿揍,但是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这十全十的暴怒就成了十二万分的后怕。
很快,盛夏半披着衣服按着手肘跟护士出来了,护士找到尤远,压低声音说:“今晚只能先抽血,明早检测,出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hiv病毒感染因为检测手段和个体差异,是存在一段‘窗口期’的,结果未必就准确,两到三周后还要再来检测一次。”
“好,谢谢了。”尤远把盛夏的衣服披好,掐着他后颈,将一脸懵逼的盛夏带走。
三院门口有个24小时的麦当劳,尤远点了两杯热果珍,看吃的时候他自己没什么胃口,给盛夏点了个儿童套餐,然后坐到角落里准备审犯人。
犯人已经被“hiv”仨字儿给吓傻了,尤远现在没功夫骂人也懒得揍他,喝了口热乎的,才缓缓开口:“知道怕了?”
盛夏捧着果珍蔫蔫的样子很可怜,他点点头,比划:因为我咬了他吗?
“你都把人咬出血了,万一你口腔有伤口,那人刚好带病,就有感染的风险。”尤远说到这,恶劣起来,“脑子被门挤了去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半夜街上闲晃找乐儿的有几个好人?!”
盛夏撇着嘴,要哭不哭的:我错了。
“眼泪收收。”尤远吓唬他,“等明早出结果了有你哭的时候。”
盛夏慌了,这一晚上作出来的破事儿件件超出了他的预料,后果相当严重,他简直悔不当初。他吸着鼻子掏出笔记本,啪啪啪写了一堆,怯生生地推给尤远,然后头低得只有头发璇儿,等候一个发落。
尤远没好气地拿过来,垂眼一看。
悔过书
哥,我知道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去乱七八糟的公园找刺激,不,我不是去找刺激的,我就是好奇,今晚发生的事让我明白好奇不但害死猫,还会害死我。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先失去贞操后失去健康,一辈子就完蛋了,老天爷知道我蠢,派你来打救我,所以你能不能别生气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听你话,我改还不行么?实在不解气你揍我一顿,别太狠,我皮嫩掐一下都能紫,太明显不好跟老师解释是挨家长打了,我都十八了还被家长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所以如果你舍不得打我,你就笑笑吧,你一生气我全身打抖,你一笑我乐开花,求求你笑笑,我真的真的真的错了!
知错会改的盛夏书
写了满满一页,尽是字,看得人又眼花又想笑,但是气一晚上了,尤远要把气势拿捏到底,彻底叫小王八蛋乖顺才行,他努力地憋着笑,伸手打了下盛夏冲天的发揪:“坐过来。”
盛夏猛地抬起头,观察尤远神色,脸色依旧气急败坏,不知道坐过去是不是要挨揍了,但是自己作的死,就得挨着,他蔫蔫地坐过去,主动伸出手掌。
“啪——”
尤远确实打他了,力度跟打蚊子一样,没什么杀伤力,打完把人手一牵,捂在怀里:“别装可怜了,快点把你儿童餐吃掉,早点回。”
盛夏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又看看尤远的侧脸,担心道:哥,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是。”尤远早就出了一身虚汗,暴揍流氓时没顾得上,现在头重脚轻,全身发软。
盛夏抽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也摸摸自己的,确实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尤远嘴皮都有些发白了,人也很没有精神,外面虽然披着外套,可里面竟然只有一件短袖t恤,晚上这么冷,他本来就病着,折腾一夜可不得烧么,又为的谁?
盛夏嘴一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第22章给哥捂捂
小哑巴掉眼泪,无声无息的,眼睛那么大还闪着泪光,一颗颗滚下来,砸在尤远手上烫得他心疼,这小崽子只是表面很虎,内心也有脆弱的时候,脆弱他就不掩饰了,说哭就哭,湿漉漉的睫毛扇个不停,看着怪可怜的。
尤远扯着袖子角按了按盛夏发红的眼尾,说:“说你几句打下手心就委屈成这样,以后不说你了。”
说的说的,就要你说我。
内心是这么想,但是盛夏被内疚淹没,连手语都懒得比划,他把尤远的手拿开,再坐近点,默默把人抱着,一个劲儿埋着头哭。
哭得抽抽,只有吸气的声音,尤远抹着他的背,嗓音哑哑的:“是不是吓得现在才反应过来,没事了,吃完就送你回学校。”
流眼泪这事儿,就算哄的人没哄对方向,但只要哄上了,只会加剧哭的力度,盛夏哭得出了一背的汗,想停都打不住,其实他不是难过,先惊惧交加,后内疚感动,情绪到了需要宣泄,所有源头都来自尤远,人就在这儿呢,眼泪更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