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人不喜欢她,但对上神的伤有了解经验之人她全都去拜访请教了一遍,有的人因为上神对她还算客气,有的人因为她是妖族直接闭门不见,他们虽然不会欺负伤害白瑶,但绝没有好脸色。
白瑶常常碰壁,可每日咬牙坚持下来之后,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心境了。她不禁感慨,回家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啊!
上神莫名其妙的闭关了,云庐封闭,云水之阁只剩下她一个人。
白瑶在云水之阁才待了一个月就已受不住这份孤寂,有时候她坐在门口时常会想——上神是如何渡过这万年孤寂的,一个人他不会闷死吗?
回云水之阁路上,白瑶怀里抱着几本书,边走边想着晚上做什么吃的好,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立着一道身影。
“哟,小雪貂。”正想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瑶顿了顿,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面容清俊的男子,白瑶认出他来,正是那日在云水之阁议事的苍南星君。
“见过苍南仙君。”白瑶立马动作生疏的行了一个天界礼。
苍南与那日并无区别,一副笑脸,笑容灿烂眯起眼睛,两只手抱着胸,语气亲切道:“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白瑶点头:“当然。”
“记得就好。”苍南笑笑,长眸瞥见她怀里的书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白瑶看一眼怀里的书,声音软软的,说:“哦,这些是医书,记录了许多和上神一样奇特的伤病,还有一些上古记载,我就随便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苍南意外的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道:“他那伤,真的能治好吗?”
这不是她在九重天第一次收到质疑了。白瑶一脸坚决:“能。”
苍南看她一会,突然仰起头笑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头。白瑶不觉得哪里好笑,不解的望着他。
“你呀年纪小,就是认真。”苍南止住笑声,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盯着她道:“他那伤几万年都挺过来了,这治不治,真的有那么要紧吗?”
这话一出,白瑶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小脸僵着,什么叫治不治都一样?那她呢,她怎么办,一直待在天界不回家了吗?即使天界没有人在乎她的去留,那上神呢,就这样渡过漫长的神生吗?
她板着小脸,目光闪过几分倔强,肯定道:“当然很重要,我一定会治好他。”
苍南依旧笑兮兮地:“可我看他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白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跟他解释道:“怎么会,难道仙君想日日受疼痛之苦?”
苍南一顿,笑容敛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半响,他嗓音悠久而漫长,“开玩笑,谁会想呢。”
顿了顿,他脸上重新裂出一抹笑容,懒散的说:“除非有人能实现我一个特别想完成的心愿,这样死了我也愿意。”
白瑶愣住。这世上难道还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个愿望而情愿去死?
她不相信,人都死了,愿意即使实现又有何意义?
苍南换个话题聊:“话说你们雪貂都是如何治伤的?你的毛,真的那么有用吗?”说着,他突然靠近白瑶,眯着眼,“我有一个朋友,她病了好久,不知道你能不能治?”
白瑶下意识问:“什么病啊。”
苍南却伸了个懒腰,似乎不太在意这件事,缓缓说道:“下次见面我带你去见见她可好?”
白瑶没有多想,点头。看一眼天色,她抱紧书道:“天晚了,我先回去了,仙君再见。”
“下回见了,小雪貂。”
小路阡陌,碧水荡漾,柳树随风垂飘摇。苍南放下双手,望白瑶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墨色的眸敛去温色,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第7章
参天古树下空旷辽阔,幽静无人,风景如画,脉络奇特的神树旁摆着一张木制摇椅,连景悠闲的躺在上面数叶子,好生惬意。
“上神闭关不出,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是躲在这里找清静了。”青色树叶落下的刹那,一道白衣墨发身影瞬间出现在摇椅旁。
连景懒懒看那人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语气调侃:“哟,天帝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
“听说前些日子,连景上神为了一只小雪貂大闹药石天阁,还放话整个九重天,吾得知此事,特意来观赏一番。”天帝与人间话本里的年老威严模样截然不同,他长相矜贵稳重,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风雅气派,却是一副少年模样。
连景顿时没了数叶子的心情,坐起身来,手指轻轻一动,旁边立马多出一张石桌,上面还有一壶热茶。
“坐吧。”
他起身坐到石凳上,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小妖精什么都好,就是太能说了像只鸟一样,一来云水之阁就把我几万年的清静扰没了。”
“那你的伤可有好转,那只雪貂应该挺有用吧。”天帝轻笑一声。
连景顿了顿,看向天帝,“她叫白瑶。”
天帝莞尔,淡声道:“看来她还是有用的,毕竟是上古之力。”
连景目光一转,身上的懒散敛去几分,“你突然跑来云水之阁,应该不是来找我闲聊吧?”
天帝对上他的眸,道:“天界与妖族的交界之处最近传有异动,却始终查不出原因。”
连景:“仙妖两族的百年之约已定下,不该有变故。”
天帝:“还是小心为上。”
他虽然与天界关系交好,却从不偏袒任何一族,在连景眼中仙妖本就平等,并无高低之分。而他作为世间最后一个神祇,维持仙妖两界的重任也落在了他身上。
这几万年以来,无论仙妖两族私下里斗的有多厉害,却始终没敢正式开战,因为没人敢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撕开脸皮,就因为连景的存在。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