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百官们都承认自己是因为太过关心北阙的未来,而一时“口误”,阙挚苍自然不能再追究。因为如果他真的追究,那朝中一半的官员起码都得推出去斩了,到时候北阙将会大乱。
“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了,老四说得对,朕只是心情不好,才会一时说了句气话。虽说君无戏言,但是皇上也是人,朕现在就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那种心情……简直就是糟糕透了,你们应当体谅体谅。”阙挚苍说着,眼睛泛红,蓄满了眼泪。
他不是在博人同情,而是真的动了感情。
百官们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皇上,请节哀!保重龙体为紧!”
阙挚苍冲他们摆摆手,眼睛向上翻了翻,硬是把这层泪意给逼下去。
“阎华,朕刚才的话,虽说是无心之言,但是如果你预期内破不了这个案子,诛九族可免,但是朕一定会重重治你罪。你记住了!”
他面色虽然缓和了不少,但是仇恨已经占满了他的内心,所以尽管阙挚苍已经努力克制了,但是说出来的话依旧透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阎华掠起朝摆,单膝下跪,快人快语道:“臣知道,如果臣不能在一个月之内顺利破了此案,到时候不用皇上重罚,臣也一定会罢官请辞,没脸再呆在廷尉府里。”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忘了!”阙挚苍双眸微地一眯。
从御书房出来后,那名钦天监的文官趁着没人注意之意,挡住了阙挚弘的去路。
“王爷,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我做的,我都照做了,你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的家人?”文官说话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几乎都快要哭了。
“你急什么,这事不过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阙挚弘推开他,大步朝石阶上走去。
文官急忙追上:“可是王爷……”
阙挚弘笑着打断他的话,只是眸底的杀意却是很明显:“放心吧,他们在我那吃好穿好,我不会亏待他们的,但是如果你敢给我搞砸了……”他脸一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官身子一僵,整张脸血色尽褪。
阙挚弘脸上又自然地换上温和的笑靥,伸手替他拍掉肩膀上刚刚掉落下来的树叶,笑着说:“记住,不要再来找我。他们的命运可不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而是在你的手上。”
他话里的意思再浅显明白不过,就是让对方不要再来找自己,以免被人看出端倪,至于他家人死活,则就是看他表现了。
文官全身僵硬地杵在原地,望着阙挚弘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暗暗喊了声:……魔鬼!
他千不该万不该,根本就不该和魔鬼打交道,这下不止害了自己,还托累了全家人。
文官悔得肠子都青了,怪自己识人不清。
而御书房内,等众人散去,阙挚苍独留自己的两位心腹邓彬和马弘博留下来,商谈要事。
内容是什么,阎华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
不过对于朝中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向来不感兴趣。
阎华出了御书房,就亲自去盘问那名据说亲眼目睹长皇子突然自焚一幕的宫女,只是结果有点遗憾,这名宫女平时胆子就小,现在又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精神过于紧张,根本就静不下来。
阎华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打算先回去明天再问。
这时武昭仪突然命人找他过去,说是有个人也许能给他新的线索。
听到名字时,阎华特别惊讶。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学士家的正妻嫡女,苏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