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恭敬答道:
“家兄复姓澹台双名继泽,小人是其胞弟澹台迎泽.”
竟然是他!听说眼前神秘人是澹台继泽的胞弟,吴孝良有些吃惊,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澹台继泽此时并不在他的身边,这次进兵外蒙,他仍旧被委派了司令部军需处长的职务,昨日得到消息,第一批物资已经抵达车臣汗部汗庭,而由汗庭至穆克萨其间多有沼泽,又赶上冬雨连绵道路泥泞不堪,卡车实在难以前行,所以他赶着去了那里交接,一并想办法将急需的物资运往穆克萨司令部。
“原来是忠武兄胞弟,不巧令兄出外执行公务,还要烦请先生为我军带路,断了那些卖国商人的后路。”
穆克萨城西余家货栈,院内空空如也,只是零星的散落着几车货物。一名高大汉子,呼喝着蒙古仆人抓紧将马车套好,关系到余家在外蒙生死存亡的大事正等着他去交办。想起那个毛还没长齐的吴大帅,他一阵冷笑,对身边绷着脸的高瘦汉子道:
“二弟啊,咱们余家能在这草原上畅通无阻,凭的就是你大哥我这双眼睛,谁最终能在草原上立足,谁到头来只是一个匆忙的过客,大哥我一搭眼便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我知道你对哥哥这次押宝疑虑重重,可你别看那吴大帅现在蹦跶的欢腾,他长久不了,这外蒙啊将来还得是老毛子说了算,老毛子一旦腾出手来,什么大帅最后都是个屁!咱们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运作一番,还待何时啊?”
高瘦汉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大哥,你这么做是资敌,你啊北洋的徐总长是怎么败的?还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闹的。私下和库伦方面的交易如果被那吴大帅知道了,不管他是不是过客,咱们立马都得成他刀下之鬼啊。”
高大汉子嗤笑一声。
“就他?蠢货一个而已,你就在货栈等着大哥凯旋归来的消息吧!”
说完,不再理会高瘦汉子的喋喋不休,一片腿径自上了马车,带着货栈的炮手咣咣当当的出了货栈大门,向西而去。谁都没注意,早就降临的夜色之下,几个人远远的坠在了马车队伍之后。
高大汉子就是余家在外蒙货栈的大掌柜余海,余家在草原各部交易份额占着绝对的大头,其这位大掌柜余海功不可没,历次权力交割他都以其敏锐的嗅觉站对了队伍,每次豪赌都赢了个盆满钵满,这一次也毫不例外的将堵注都压在了他认为即将取得最后胜利的一方身上。
仆人赶着敞篷大车,草原夜风很硬,轻而易举就能吹头人身上的棉衣,不过余海早有准备早早就穿上了翻毛羊皮袄,这点风对他不过是小意思,怀暖手炉还微微发烫,他甚至惬意的哼起了小曲。
大车在崎岖的路上走了半夜,终于在凌晨十分抵达目的地,停了下来。前面就是肯特山脉的山脚,密林就在眼前,有炮手计入密林呼哨一声,林子突然举起火把,火光透过茂密的灌木丛传了出来,余海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下了大车向林火光处走去。
只见一辆辆大车齐刷刷的排在一起,大车上捆着严严实实的货物,余海细心的点了点货物,又挨个车验过一遍才算放心,从怀掏出银壳怀表看看时间,有些焦急的道:
“那面的人怎么还没来,已经过了两刻钟,别是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