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不断回响着灵芝适才告诉她的话,颜慕晚悄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九辞哥哥,你要是累了,便回屋歇着吧。”她冷不防微笑着开口,看着男子抬眸与她四目相接。
“不累。”白九辞只简洁明了地回了她两个字,便兀自在她屋里杵着。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屋子里一下便又没了声响。直到白九辞忽而想起一件事,接着问女子明儿个是不是林大夫前来问诊的日子。颜慕晚颔首称是,说是多亏了他跟林大夫五年来的照顾,而今她的身子,业已恢复了七八成了。白九辞听了并不多话,只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表示她好就好。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过后,男子起身告辞,颜慕晚照旧温婉有礼地送他出了房门,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日子一晃而过,时值三月,春|光明媚。这天,恰逢休沐,白九辞照旧在院子里挥汗如雨,练完了剑法,他又命人在院中支起了靶子,提起弓箭对着靶心便是快准狠的一击。慈青花在一旁睁大了眼看着,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趣,相反地,她反倒越发觉得,她嫁的这个人很是厉害,简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这时,白九辞停下手头的动作,侧首见他的小丫头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里不光充满了崇拜,还隐约透着跃跃欲试的意味,心下一阵好笑。
说起来,他还真没想过,像她这样一个乖巧又胆小的丫头,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他舞刀弄枪的样子,反而还饶有兴致地在旁观看——特别是看到他射箭的时候,好像巴不能也上前一试。
男子沉思片刻,冷不防收起了弓箭,大步行至他的身前,破天荒地“调笑”道:“感兴趣?”
他本以为,小丫头会猝然还魂,随后拼了命地朝他摇头,毕竟,看着有趣是一回事,当真尝试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小丫头居然认认真真地朝他顿了顿脑袋瓜,眼睛里还倏地透出了精光。
白九辞:“……”
这丫头,还真是动不动就能给他惊喜。
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倒也不介意她一个妇道人家触摸兵器,这便伸手将一张大弓递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拉个弓试试。”
小丫头见状,一瞬瞠目结舌。须臾,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帘,与男子四目相接。
“妾身、妾身可以吗?”她能碰他的弓?
白九辞不接话,只兀自在她跟前举着那张弓。慈青花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这便以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接了过来。
唔,还挺沉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调整了姿势,很快就学着别人张弓拉弦的模样,对着远处的靶子摆好了架势。可惜,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唔!这弓好紧!
卯足了力气都拉不开多少,小丫头脸都憋红了。
白九辞本是被小丫头笨拙却努力的样子给逗乐,见她就要努力过头了,他赶忙一把按住了她的小手,免得她一不留神伤了自己。
慈青花红着脸看他两眼,顿时把脑袋埋低了,垂头丧气地嘀咕着:“将军……这弓太沉了,妾身拉不动……”
白九辞瞧着她羞愧又委屈的小模样,心头一软:“不碍事,是我思虑不周,拿了这把给你。”
孰料小丫头闻言,竟是蓦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他:“将军有小一点儿的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