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算他成功劝说了白九辞,也没法撼动白家的那两个女人啊?届时她们要是一个闹腾起来、一个拉下脸来……唉呀妈呀,想想这日子就觉着头皮发麻!
皇帝思前想后,认为他还是应该去找另一方试一试。
是以,尽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姑且屏退了白九辞以及屋子里的宫女、太监,单独将叶红绡叫到了跟前。
“叶丫头啊……”
“看来皇上没能说服白将军?”
谁料来人一听他好声好气地喊她“叶丫头”,顿时就心中了然。
皇帝微窘。
“叶丫头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观察入微……”
叶红绡顿时就冷了脸。
“三年前,民女为救皇上,差点失身不说,还险些丢了性命,到现在每逢阴雨连绵,旧伤还会时而作痛。皇上感念民女忠义,曾亲口答应过民女,不但可以让民女自由出入皇宫,还允许民女在私下里同皇上‘称兄道弟’,而且,将来不论民女想要什么,只要是不违反我朝律法的,皇帝定然会赐予民女。而今,民女不过是想为妹妹争取一个该她得到的位子,可是皇上您,却要食言而肥?”
掷地有声的一席话,说得一国之君竟觉汗颜。
是啊,倘若换成别人,兴许他一点儿也不觉着有什么——况且,其他人约莫也不会像这丫头这样,敢于直言不讳地同他这个皇帝叫板——可偏偏他碰上的就是这么个叶丫头,这让他想摆皇帝架子也摆不成。
唉,真真是孽缘。
想起三年前那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皇帝心头五味杂陈。
须臾,他喟然长叹,注视着女子隐含愠怒的美眸,沉吟道:“叶丫头啊,不是朕不想帮你,朕适才劝服九辞的时候,甚至都想好了,要封你那妹妹为郡主,有了这门当户对的身份,她嫁入白家,也不会遭人冷待。可是叶丫头,朕不能为了自己信守承诺,就逼着别人出尔反尔吧?”
叶红绡听罢,细眉一敛。
“皇上此话怎讲?”
皇帝又叹了气,将白九辞先前所言复述了一遍。
“你看,你救了朕的性命,朕知恩图报,许下诺言;九辞家的那个小妾也救了九辞一命,人家同样须得遵守对她的承诺啊。”
叶红绡不乐意了。
“皇上!恕民女直言,他白九辞既已对他的小妾作出承诺,就不该再夺了我妹妹的清白!他当她是什么人?!暖床的吗?!我妹妹何其无辜?!凭什么她要被迫失身于人,完了还被那个男人亲手送给敌人糟蹋!?”
女子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皇帝头一回见她这样,心下暗惊之际也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朕知道你妹妹受尽了委屈,于曙山城一战功不可没,可是,这……这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皇上轻飘飘的一句‘不得已而为之’,就要叫我妹妹的一辈子毁于一旦?!”
叶红绡闻言怒目圆睁,年近半百的男人则苦不堪言。
朕哪里说得轻飘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