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经历了许多事,加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缓和,傅北这回终于没再劝诫阻拦,想说“量力而行”,可还是把话头打住,于是改而问乔建良的状况。
本来该剑拔弩张的谈话却格外平和,只在最后的时候起了小火。
乔西丝毫不拐弯抹角地问:“你有没有插手这些事?”
傅北回答得干脆:“有。”
“哪一边的?”
这人怔了下,随即神情微动,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许久,才说:“你想我在哪边?”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乔家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就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傅北怎么站队其实不重要,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所谓争斗就是抢占利益罢了。
乔西抬抬眼,同样迂回婉转地说了一番话,但指向性特别明显,她问,如果有一群小偷,偷了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那这群人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吗?
一群小偷,而不是一个,直接点就是问梁晋城这行人会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行人自然囊括了所有牵扯在内的,包括可能参与其中的梁玉芷。
这是个尤其艰难的抉择,无论傅北怎么选都是伤痕累累,一方是正义与爱情,一方是亲人与亲情,且如果选择了前者,傅家势必会一块儿遭殃,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牵扯。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声问:“你怎么想?”
乔西十分坚决地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傅北长眼低垂着一言不发,给她续咖啡,并未说出自己的抉择。
其实立场早就很鲜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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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日子就像光秃秃的树木,没有一丝生气,江城日日太阳高照,天气暖洋洋,可暗波流动间就是有一股低气压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一如既往的繁华下肮脏在蔓延。
国人讲究新年新气象,是以今年的事一般不会留到明年做,年底素来是最喜庆热闹又最不安定的时期。
任凭外界再乱,乔西不动如山,她不再顾及旁人,专心经营公司,对比之前收敛了许多。倒不是真怕或者听信了谁的劝诫,而是自有打算。
至于傅北那番话的意思,打算如何,她亦不再深想纠结,什么都不管了,暗自做自己的事。
秦肆时常去医院,多数时候都在那边坐一会儿就走,偶尔也会赖半天等乔西过去,她突然变得温和内敛,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甚至亲自下厨做吃的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