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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凤央宫。
这里九重宫墙,巍峨堂皇,彩凤旋舞。
此时站在栖梧殿堂上的一对男女,原本应是人间最值得称羡的一对夫妻;但现在,一个明黄身影却将一杯琥珀色的可怕液体,强行灌进他结发妻子口中。
女子挥掉了青玉杯,但那剜心蚀骨的毒液,已经进入她的腹内。
“段钊!你登基一年,送给结发妻子的新年贺礼,就是一杯毒酒?”
穆冰瑶头戴九尾凤冠,琳琅珠玉已是稀稀落落、摇摇欲坠;一身镶着金边的艳红宫装,袖口印着金凤展翅,绕着银丝勾成的云纹,似有呼啸之势。
如此高贵的女人,此时却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刚刚用尽力气的控诉,也让翻涌的胃,往上涌出一口腥血!
鲜血,让展翅的凤凰污了一身。
然而居高临下的男人,此时却带着一种终于解脱的目光,睨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跟了他十年,助他登基称帝、扫平四海;为他生儿育女,百无怨言。
“狡兔死,走狗烹。谁让朕的结发妻子如此聪慧机敏,知道了太多这世人所不该知道的事?”段钊笑得和煦,轻如春风。
穆冰瑶从不知道她一直迷恋的这张斯文谦和的脸,会用蛇蝎般毒辣的目光看着自己。
“段钊,你、你怎么舍得……”
回答穆冰瑶的,却是一串清脆娇俏的女声:“呵呵呵……”
穆冰瑶回头,猛然一震!那是自己的长姊,穆冰莹。
穆冰莹穿了与穆冰瑶无异的凤袍:“妹妹,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为长姐待在皇上身边筹谋,也为长姐开拓一条坐稳后位的康庄大道,长姐在这里谢谢你了。”
段钊拉过穆冰莹,一把就将她搂进怀中:“朕就说,这身凤装,就该穿在你身上,再让朕脱了……”
“皇上!”穆冰莹一脸娇羞。
段钊竟然直接当着穆冰瑶的面,扯开穆冰莹胸前衣襟,将手伸了进去,亵狎穆冰莹伟岸的胸脯;穆冰莹一声娇弱吟哦,瘫软在段钊怀中。
“你、你们!”
胃里毒液翻涌,一口鲜血带着愤恨又狂呕了出来,污了自己一身,也污了地上金丝精绣的地毯。
段钊鄙夷觑了穆冰瑶一眼,,将脸直接埋进穆冰莹的胸口,穆冰莹娇嗔连连,渐渐衣不蔽体。
“我要杀了你们!”穆冰瑶眼泪流了下来!
段钊贵为大秦帝王,后宫三千,她早知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但没关系,她是皇后,至少两人有相濡以沫的革命情感,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即使孩子刚刚才断气……
穆冰莹突然推开段钊,坦露着一边豪乳来到穆冰瑶面前,蹲下身,掏出素白手绢,好心擦了擦穆冰瑶的嘴角,轻声笑道:“妹妹,你要杀我们?快别痴心妄想了!还是早早上路,去陪你那可怜的孩子去。”穆冰莹一副突然想到的模样:“放心,他走得很安详,感觉不到疼。药一下去,就走了。”
穆冰瑶一凛,几乎目眦欲裂,她用尽力气扯着穆冰莹的衣领!这个她从小崇拜的长姐,毒死了她的孩子?
“你……杀了本宫的孩子?你怎么敢?怎么狠得下心?他还不到满月,他是皇上的孩子──”
“哈哈哈,妹妹,我怎么敢杀皇家子嗣?”穆冰莹笑的跋扈,站起身来,那身姿随着颤动,胸前肉团也跟着颤巍巍晃动,引得一旁段钊眼睛发红。
段钊不耐烦往穆冰瑶身上一踢:“那孽障分明是你与段锦私通的孽种,竟敢说是朕的?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跟七弟的破事儿?”说完怒不可遏,又是重重一脚。
“啊!”只听见“喀啦”一声,穆冰瑶的腰骨断了!
“你、你胡说!”穆冰瑶痛极,酒毒更是完全发作,再也没了力气和眼前的男女争辩,怒指二人的手渐渐下垂,缓缓的,将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段钊已经完全扯落穆冰莹的衣衫,将人推到床榻,覆身而上。
穆冰瑶僵硬躺在地上,一双原本灵动清澈的眸子瞠得大大的,彷佛要将已经在她床榻上苟且的男女看清楚。
短暂的二十四年生命,一幕幕影像开始在眼前回放──
四懿书斋的进学、段钊的迎娶、成为他的太子妃、为他与众文武百官斡旋、为他找人杀了段锦身边最厉害的影卫晋言、为他说服段锦交出『黑豹』兵符、成为他的皇后、为他生下一子……
穆冰瑶苦笑,她的短暂一生,竟然都是为了段钊;然而到最后,背叛她、扼杀她生命的,也是段钊!
一股愤恨痛苦、怨怒慨然的情绪直冲天际,她咬牙,以灵魂怒吼──
“苍天在上,后土为下。我穆冰瑶今生遇人不淑,全为人做嫁衣裳,最后落得死无人道。若老天开眼,让我重走人世,我定不负皇天苦心,誓灭所有负我之人!”
“痛……”头怎么能这么疼?这彷如重槌击来的疼痛,快将穆冰瑶的头给击碎了!
毒酒穿肠,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
', ' ')('道阎王因为她人间坏事做尽,连死也不让她痛快?
突然,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黑暗,穆冰瑶陡然睁开眼──
这里是?
穆冰瑶不敢爬起来,也爬不起来,头仍晕着,但眼睛遛了遛四周,这里的景物既陌生又熟悉,穆冰瑶愣住了。
这不是她在穆丞相府的寝房吗?那个放在桌上的妆奁,是她的亲娘芷姨娘给她的,结果在十五岁出嫁时,段钊嫌它破旧,扔了……
穆冰瑶忍着昏眩,急忙跳起来,踉跄了一下,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放在一角的小铜镜,往自己脸上一照。
“这……”
穆冰瑶抚着自己的脸,摸起来就和镜中稚嫩的面孔一样,丝滑娇嫩,而且那孩子气的模样,似乎在告诉自己,她回到了过去?
穆冰瑶着魔似的举起手臂一口咬下!
“唉哟!”那撕裂的疼痛以及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在在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且是活到了以前的日子。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端着水盆的瘦小姑娘,她见自己醒了,笑着说:“小姐醒了?难得小姐早上没被惊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是……秋月?
秋月还在自言自语:“小姐真可怜,自从芷姨娘过世,府里的人就开始欺负小姐,就算是庶出,小姐也是丞相大人的二女儿,怎么可以连下人都对小姐吆三喝四、还欺负小姐?害得小姐日日睡不安稳。”
是啊,以前她整日服低做小,生活得惶惶不安,就连在睡梦中也未曾安稳。
穆冰瑶不说话,只是目光紧盯着秋月,看着她转身,拿着湿棉布要为自己擦脸,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猛然扑进秋月怀里,紧紧将她抱住,生怕这只是梦。
穆冰瑶用一种沉痛却喜悦的声音喊出:“秋月!秋月!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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