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洗手间。
不是我说,那位姓秦的不好对付,你有拿下姜编辑那个胆儿吗?
怎么没有了,那位姓秦的,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他打了个酒嗝,想我周承泽毕业于国内top10名校,新闻专业优秀研究生,凭本事通过《财经周刊》的面试,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女人嘛长得再漂亮再有能力,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同事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少说点吧你。
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我还要会儿,你先走。
好,等你好消息啊。
同事走后,周承泽刚拉开门,就对上一张俊美阴沉的脸,男人勾着唇,桃花眼里泛着冷冽寒光。
你谁啊?
姜念想去洗手间,刚走到包厢门口就遇到周承泽。
周承泽看了她跟见鬼似的,后退好几步。
你脸怎么了?出于同事的关心,姜念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纸巾。
周承泽不敢接,他现在身上哪儿哪儿都疼,他是打死也没想到会惹上那个金融圈大佬陆北炀,一字一句犹如魔音绕耳:给老子离姜念远点儿。
同事过来扶住他,怎么一会儿不见的功夫,脸上带这么多伤?!
周承泽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咬牙道:摔的。
姜念想着或许他比她更需要这件外套,就脱下来还给了他。
周承泽这回没拒绝,警惕地接过。
姜念略感奇怪,去了洗手间洗手池在中间公用的地方,她心不在焉地洗完手抬头,这才发现镜面上多了个人影。
男人懒散地靠着墙,黑衣西裤,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忽明忽灭。
漆黑的碎发散落至额前,看不清神情,只露出挺窄的鼻梁和锋利明晰的下颚线条。
矜贵里透着几分野,身形高大又沉默,不知站了多久。
姜念脊背僵了会儿,若无其事地扯过纸把手擦干。
她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住。
烟蒂掉在地上,被黑色锃亮的手工皮鞋碾碎。
陆北炀不由分说地把她带进就近的一间空包厢。
后背狠狠抵在墙上。
姜念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出声:陆北炀?!
男人啧了声,眸光漆黑幽邃,透着灼灼的目光,咬着她的耳朵轻哂道:不认识?这不叫得挺溜的。
清冽冰凉的冷檀香铺天盖地袭来。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桀骜霸道,语气慵懒敷衍,痞气中挟着清凌凌,很是欠揍。
脖颈上的疼痛让姜念瞳孔皱缩。
她攥紧了手,感觉指甲快嵌进肉里。
脑子里想到前不久那个绯闻金融圈新贵和大网红于深夜从酒店出来,举止亲密,随后同上一辆车。
她挣不开被他钳制的手,咬了咬牙,垂眸低睫:陆总,你有那个心思出轨,不代表我想当第三者。
肩头的男人轻哂了声,居高临下看着她。
女人长相柔美,气质里自带一种南方美人的温柔婉约,嗓音天生软糯,连生起气来都带着股娇嗔的味道。
肩膀小巧白腻,挂着两根窄窄的雪白吊带,碎发轻扫过天鹅颈下的锁骨。
谁也没她妩媚撩人。
陆北炀挑起的眼尾轻佻冷漠,口气里带着微熏的酒味和烟草味:姜小姐说笑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出来勾人的吗?
下一秒,清脆的耳光声在包厢响起。
陆北炀没躲,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清隽冷峻的脸庞顿时浮起一个红印子。
姜念气极了,眼眶红红的,水润凄楚,过了好久才颤着手,把包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摸出来。
陆北炀那瞬间有些后悔,可在瞥到她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后,他眯起狭长的眼眸,意味不明。
听筒里传来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姜念,聚会结束了吗?姜念?
姜念顿了会儿,竭力平静回复:嗯,看样子还有一会儿。
那边的男人察觉到一丝异样,但没多问,那我开完会去接你?
姜念顿了顿,以往都是拒绝,但此刻她改变了主意,应了声:好。
电话挂断。
陆北炀周身冷得骇人,咬牙沉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姜念抿着红唇,明显不想理他。这在陆北炀眼里就成了默认。
工作的时候?大学的时候?男人却不想让她走,下颌线愈发紧绷,还是高中的时候?
姜念目光落在别处,巴掌大的小脸紧绷着。
男人一寸一寸松开她的手。
姜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刚刚那番话却像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下,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蹲在墙角。
兀自冷静了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摸出包里的发带把脖颈上的痕迹遮住。
阿禾见自家编辑迟迟未回,有些担心,正要出去看看,却见姜念神情恍惚地回来。
小念姐,你去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