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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雨、雨、雨……

【旦为朝云,暮为……】

谁在说话?

【我叫……】

是谁的声音?

【你呢?】

我……我是谁?

空白的脑海深处延伸出一簇细线,在他脑内绷紧,那些平日空白荒芜的地方,霎时传来一股被撕裂的痛楚!

鼠头被面前男人突然抱头蹲下的动作吓到,打算绕开他往门外出去,得快些去将这玉佩当掉。

【只有我爹才叫我……的,你叫什么叫?】

【你力气那么大,会碰坏我的。】

【你怎么一点不听我话?】

【你亲亲我。】

【丁铮!】

鼠头伸手正碰到门框,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脑袋被一只大手按住猛力向下撞在地板,几乎是立刻,意识一片空白,眼前是腥红,最后堕入黑暗。

“我的……”丁铮从泡在血水的手中挖出那块玉,颤抖着手将它放在唇边,“我的……”

他的眼里一片猩红,那里面塞满了他还无法辨别的情绪,一直以来苍白空洞的意识,一直以来宛若空壳的身体,在脑内声音响起的时刻,终于传来一股巨大的可感的钝痛。

我还活着,并拥有过去。

丁铮将那块玉握在手心,越过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恍惚朝外走去。

【我想吃糖人。】

【吓着你了?不怕不怕啊。】

【你弄疼我了,快道歉!】

【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

【夫君……】

山谷的月亮不圆亦不亮,它未出时,全是界是真实的,而丁铮像活在一个梦里;当它出来后,全世界都在梦里了,唯有丁铮终于感觉到真实。

楚西凉在卞城已住了一月,拜访周家数次,而周朝云不愿见客,最后是那憔悴的老管家告诉他,周家少爷与姑爷外出快两年,一年前便断了消息,周朝云遍寻无果,几近崩溃。

老管家眼底通红,脆弱地像风也能将他一把折了似的,楚西凉不再触他痛处,礼貌告退。

断了消息?怎么就断了消息?

多半是那丁铮害怕楚照安找麻烦,带着人悄悄避世去了。

呵,怂包一个。

别的不说,卞城好喝好耍的比京城竟绰绰有余,景色更是宜人,临近春的季节,整座城温润地不像样。是了,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那般的人儿。

这日楚西凉正城边打马观花,却从暗处收到消息,说当今圣上,竟两日前匆匆微服离宫,连马车也不备,宰相大人在宫门拿命相劝,也没把人堵住。

好玩儿,实在好玩儿。

楚西凉勾起唇角,执起马鞍,匆匆往城外去。

半月的路程,皇帝陛下只用独臂骑马跑陆路,连着跑死三匹马,才终于在离宫八日后抵达卞城外。

这趟出行原因无他,在卞城布下的人手回复说有了丁铮的踪迹,但他身边却没发现周家少爷的影子。

楚照安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甚至没有胆子让人捉了丁铮,他害怕极了,害怕一旦惊动周行雨,这人便又立刻消失再找不见了。

这两年楚照安身体迅速衰弱,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楚将军,他身有残疾,肩负重压,整个人都拿去给世人熬煎成一副状似坚硬的铠甲,实则内里软烂腐破,唯一能救他性命的药,早已狠心离他而去。

楚照安以为自己已足够难看,却不曾想过丁铮比他还竟还要凄惨。这般下场,倒真是讽刺的极!

丁铮满身风雨,颓丧不堪,竟是把周行雨三个字,周行雨这个人,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

“真是好笑,我以为那药他会用在我身上……”楚照安捂住眼睛,笑得几乎要弯下腰去。

丁铮疲惫不堪,他看着楚照安,原本眼中的麻木正被内心逐渐烧起的火焰撼动。

他一定认识那个人,他一定,一定知道那个声音从何而来……

“爱他的人都沦落至此。”

“我原以为你比我好,你得到了解药,如今看来,你倒不如是个死人了……”

楚照安用仅剩的左手从身侧拔出利剑,缓步靠近丁铮,他空荡的袖管在风中扬起又落下,好不凄凉。

“你不记得,却还回到卞城,怎么,想起了什么?”

“他的名字……”丁铮站在原处没动,声音沙哑不堪,“告诉我……他的名字……”

“如若开始便杀了你,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他会永远我身边,哪也不会去。”

“他是个小骗子,骗走我一条手臂。”

“但没关系,他要我命都可以,所以没关系。”

“可如今我觉得,我再也找不见他了,你觉得呢?”

丁铮眼见楚照安面目一点一点变得狰狞,那些爱恨在他脸上交错,模糊成一副不似人的丑陋模样。

“名字。”丁铮赤手空拳亦面对他走去,“我只要一个名字。”

楚照安终于忍耐不住,放肆笑出声来,可下一瞬,他又迅速冷下面目,目光凶狠,宛如一只飞入绝境的鹰隼。

“你死了我便告诉你。”

丁铮在楚照安刺向他胸膛那刻抓住他手臂,把人狠摔在地上,楚照安迅速弹起身,蹲身踢扫丁铮下盘。

两人像濒入死境的野兽般缠斗在一起,谁也不给对方留活路,剥去人类的外壳,他们是最强烈最复杂的情感寄宿体,生命早已献给他人,剩下的这些情感,便是如今能赌上的,所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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