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这是今生第一次。她有太多第一次给了蔚燃,这里面好坏参半,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尝试禁果,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爱着一个人。但现在,那些所有美好都变成丑恶,所有甜蜜幸福都变成作茧自缚,这段感情走到最后竟然变成一本烂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她傻她蠢,她轻易被蔚燃引诱,她控制不住地,第一次说恶毒的话,第一次恨一个人。
她曾觉得生命可贵,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负面的情绪上,所以她至今没恨过或讨厌过什么人,就连当初周佳纯明知道她喜欢奚源还跑去跟奚源表白,她都没怪过她。可现在,她心中对蔚燃的失望和恨意就是不受控地疯狂滋长。
蒋声声瞪着眼睛看蔚燃:“我凭什么恨你?就凭你甩我的前一个月还在哄我给你未婚生子,你是想要小孩不要大人?还是单纯觉得戴套碍事?万一我真怀上,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打掉?我恨你演戏演太真,恨你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恨你是不是一开始招惹我的时候就没打算跟我认真。”
她一连串说了不少话,蔚燃完全被她的气势唬住,他这才知道原来不管多么甜美的嗓音,发起火来照样可以撕心裂肺,不管多么甜软乖巧的人,受了伤后都会激烈可怖。蔚燃终于被蒋声声那样可怜的近乎崩溃的眼神给刺醒,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有多无理伤人。
他不想看她泥足深陷,这才是他提分手的初衷。
现在为什么又逼着她一步步情绪崩溃?为什么又跟她在这儿牵扯不清?
他应该利落放手才对。
从今往后,他继续他的风流恣意,不受婚姻约束,不必怕蒋声声死缠烂打。蒋声声就找个愿意跟她结婚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生儿育女,也不必想起他。
这才是两全其美的局面。
蔚燃冷静下来,没再计较蒋声声说的那番话,他松开蒋声声胳膊,语气似无奈似冷漠:“你走吧,分手费你不想要就算了,等哪天你后悔想要拿回那笔钱,随时可以来找我。”
蒋声声用手背抹眼泪,下定决心似的:“从这儿走出去后,你蔚燃在我心里就彻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蔚燃轻声:“好。”
蒋声声:“微信头像我会换掉,你的联系方式我会删掉,包括你这个人,我也会统统忘掉,这辈子不会多看你一眼不会想你一秒。”
蔚燃说不上来听到这些话后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太阳穴好像不受控制地狠狠跳了下,他没多说,简单扔下两个字:“随你。”
蒋声声再也没有什么好跟面前这个玩弄了她感情的男人说,她转身离开他办公室,走到自己工位拿起手机,一边往电梯方向走,一边换回自己原来的微信头像,将蔚燃的微信和电话号码统统删除,又点进相册,删光她跟蔚燃的合照。
乘电梯到达一楼,蒋声声眼泪再次汹涌,她没去食堂,难堪地来到一楼洗手间,找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心脏的隐隐作痛更是加剧了她的眼泪,等眼泪流干眼妆哭花,等哭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她才离开隔间用清水洗了洗眼睛。
13岁那年进手术室前面临生死未卜,她没哭。手术大获成功后,她反而缩在妈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蔚燃说玩腻了她要跟她分手的当晚,她没哭。他在办公室咄咄逼人时,她却忍不住掉了眼泪。13岁那年迟来的眼泪是劫后重生,这次迟来的眼泪......希望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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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林茉莉约蒋声声去环球影城玩,蒋声声也想换换心情,闷在家只会令她无端想起那个不该再想起的人。
两人一早就去哈利波特禁忌之旅排队,林茉莉挺激动:“我们排完这个去排变形金刚火种源争夺战吧,我好想玩霸天虎过山车。”
蒋声声笑了笑:“行啊。但是那个过山车我就不陪你坐了,那个太刺激了,我不敢坐。”
林茉莉知道她心脏负荷不了:“没事,我很快坐完就下来找你,你可以去商店等我。”
因为是周末,排队的人很多,两人等得无聊,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开始各自玩手机,蒋声声在微信上跟魏哲枫聊起他过两天来b市的事。
魏哲枫前段时间收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蒋声声爸妈就希望他可以早点来b市住蒋声声那儿,这样就可以多少照顾着蒋声声。那时候蒋声声还没跟蔚燃分手,正愁着怎么跟魏哲枫解释她不回家住的事情,毕竟她还没把自己谈恋爱的事告诉家里人。而且,就算家人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也肯定不会赞同她这么快就跟男友同居。
现在好了,她跟蔚燃掰了,灰溜溜从他那儿搬了回来,也就不用跟魏哲枫解释什么了。
蒋声声把家里的地址连同大门密码一起发给魏哲枫,魏哲枫说最近他要寄些东西过来,但这些东西不需要蒋声声签收,他过几天就来b市,到时候自己把东西搬去蒋声声那公寓,还说等他到b市那天,一定要喊奚源出来一起吃个饭。
正聊着,旁边林茉莉突然拽住她胳膊激动地“卧槽”了一句,蒋声声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茉莉兴奋得脸都红起来:“微博上说薛沐洋今天也在环球影城!”
“薛沐洋?”蒋声声知道他是最近很火的一个乐队的吉他手,虽然只弹吉他不唱歌,但凭借出众的长相和爱撒娇的性格掳获了无数粉丝,被粉丝称为“小甜羊”。蒋声声记得她一年多以前在s市ktv还见过这个薛沐洋,当时周佳纯喝醉,吐了薛沐洋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