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 > 其他类型 > 小桃花 >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1 / 1)

('

陶诺耳畔嗡鸣作响。他早晓得自个的身份不会永远瞒下去,但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竟是在这般场面里暴露个干净。

蒲安心头憋着口怒气,恨不能狠狠发泄,这会瞧见陶诺脸色微变,登时觉得大快人心。他先前打听过,据说这门亲事是闫府两位夫人去找算命先生才觅来的,自是生辰八字不能有一处错,现在甭说是错了某处,连人都换了,要知道这桩婚事可是要给闫承骁冲喜的。

蒲安想起那日闫府联手起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继续说:“对不住了啊,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口无遮拦,不过我也不爱打谎。五少奶奶,不晓得我说的可有错处啊?哎哟,你瞧我这张嘴,若是有错儿你可得说出来呀,不能冤枉人不是?”

他朝身旁的人招招手,“我也怕搞错了,特意找来了你的青梅竹马,来,小江,你说说罢。”

始终待在蒲安身边低眉顺眼的男人看向陶诺,许是心虚,说话间打个结巴,“小、小桃花,你还记得我不?”

熟悉的五官褪去稚气,刻满摸爬滚打的风霜沧桑,哪怕时隔多年,陶诺还是一眼将人认了出来。过去五年种种经历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一点一点幻化成三个血淋淋的大字,江、童、理。

一时间再没了“柳昕”这层身份的顾及,他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小爷他娘的弄死你!

陶诺气得小腹隐隐作痛,甫一起身,倏地被碧春不动声色拉扯回去。

蒲安说的话尚且存疑,然而结合陶诺的反应来看,任谁都能瞧出问题。大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一眼,二夫人忽然轻笑出声,“原以为是什么大事。”

“柳昕如何,陶诺如何,都是我儿闫承骁明媒正娶的太太。”大夫人捻着佛珠,笑不达眼底,“那日偷我儿院里的东西,现如今又来针对我儿媳。上次闫府给你三分颜面,既然你不要,那便莫怪老朽不客气了。来人,把蒲安和这不知哪来的阴沟老鼠关起来!老朽倒要看看你蒲安要闹到何时!”

蒲安胸有成竹带着江童理闯入闫府就是为了报那日被闫承骁和陶诺羞辱之仇,哪里想得到闫府居然帮亲不帮理,张口就要抓住他,简直是流氓土匪!怨不得闫五爷一身匪气,敢情都是传代而来。他扇子不摇了,嚣张嘴脸顿时跟吃粪似的惊恐,看着步步紧逼的几个打手,吱哇乱叫,抬腿要跑,转头就被抓住。

江童理只当是童年旧友如今飞黄腾达,想着来认个亲,哪里晓得前因后果,被抓时还在喊陶诺,叫他帮帮忙,说自个只是来看他的,和这傻愣少爷不是一伙。

陶诺默不作声看他。

只一眼,江童理见到陶诺如冷霜般的眼神,一切讨巧的话全部咽回肚里。

赶走外人,兹事体大,两位夫人屏退屋内的闲杂人等,只留几个孩子在。

厅内一时落针可闻。闫之玉在听到蒲安说陶诺不是柳昕时便醍醐灌顶,想起陶诺不同于普通女性的骨架大小,一个更加荒谬却又细想十分合理的猜测浮出水面——恐怕陶诺还是个男生。

这话她不敢多言。闫之玉瞧眼陶诺,自觉地闭紧嘴巴。转念一想也是怪了,五弟何时有断袖之癖了?

相比较毫不知情的闫之玉,四少爷闫承词没半点反应。早早晓得的事何来惊讶一说。可惜闫承骁不在,不然若是二位妈妈发火,还有个人护着。

他微不可见地叹口气,刚准备帮忙给陶诺解围,忽听得二夫人轻言细语地唤:“诺诺?”

陶诺身子颤了颤,一颗心坠入谷底。事情既已暴露,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声音艰涩,张了几次口也没能发出声音,最终点了点头。

碧春守在厅外,“陶诺”两个字当真是叫她耳边落下一声惊雷。她万万没想到少爷宠爱有加的太太,竟是一个“冒牌货”,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晓得少爷作何想法……也不一定,谁不晓得少爷对太太是一见钟情?听豆泥说当初晓得太太进府,少爷宁愿拄拐也要把太太从府里赶出去,哪晓得见上一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话虽如此,但二位夫人又不晓得。这事往小了说是错点鸳鸯,往大了说那可是娶错太太冲错喜。碧春忧心忡忡。见到陶诺从里头出来赶紧迎上前。

陶诺不吱声,碧春也未曾多问,带着陶诺回院里歇下。刚从屋里出来,翠喜跑到这来,跟她说大夫人吩咐小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羹一会子给陶诺送去,还叫她稍后去趟三小姐院里,让三小姐给陶诺开服安神药。

看着态度倒是和往常并无不同,但太太怎地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儿?碧春怀揣着满肚子疑问去闫之玉那取了药方,打算绕路煎药,半道听见豆泥大老远地声音:“碧春姐姐!”

碧春头一抬,豆泥已经滴溜溜跑到她跟前,面露喜色,“少爷回来了。”

“当真?”碧春惊愕。

豆泥乐道:“当真呀。我照姐姐你的吩咐去染织厂找了蒲宁少爷,往大帅府的时候刚巧就撞见凯旋的姜少帅和少爷,特意等少爷找大帅汇报完跟着一起回来的。”说到这里,豆泥话语一顿,皱眉说,“碧春姐姐,家里头出了何事

', ' ')('

?少爷本想直接去找太太的,听到两位夫人找他,火急火燎的,一刻也等不了,便跟着老爷一道过去前厅了,叫我过来先给太太说声,免得太太思念成疾。”

说完吐吐舌头,心里吐槽少爷肉麻。

碧春捏捏眉心说:“是出了事,少爷回来便好。你腿脚利索,先去跟太太说少爷回来的事,叫太太莫要担忧,旁的事有少爷处理。”

豆泥不明所以,应声照做。听碧春姐姐的语气似乎十分焦急,他特意加快脚步,麻溜地一路跑向五爷院中。正屋大门紧闭,豆泥怕打扰太太休息,小心地敲了敲门:“太太?”

里头没声音。

豆泥提高嗓门,“太太,少爷回来了。”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豆泥抓抓头发,轻手轻脚推开门:“——太太!!”

陶诺昏倒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件少爷的长袍。

不知过去多久,陶诺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身旁说话。男人声音听着耳熟,虽有几月未曾听过,陶诺还是瞬间认出了是五爷的声音。

声音像是泡在深不见底的湖水里,落入耳中时尚且裹着湿润的布条,听不真切。眼皮沉重,无论陶诺如何努力也睁不开,只得屏息凝神听。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困惑与不解,还有一缕未曾抑制住的惊讶:“……如何使得?”

大夫人无奈道:“老五,你作何想法。”

闫承骁说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先作休书。”

陶诺一口气没喘上来,彻底晕死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陶诺不晓得自个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睁开双眼,烛光如昼。仔细一瞧,外头早已黑云密布。

屋里没人,陶诺撑着坐起来,头昏脑涨,与之相比则是小腹一抽一抽似的疼痛。这痛感往日从来没有过,他胡乱揉了揉,不晓得碰到哪里,疼得倒吸口气。

陶诺缓和许久,倏地想起昏睡中听到闫五爷说要写休书给他,登时脸色大变。不得了,闫五爷回来了!以五爷的性子哪是一封休书能消气的,怕不是要把他送到衙门去?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陶诺手脚并用爬起来,偷摸打开窗准备跑路。

碧春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就瞧见太太一脸苍白,一脚跨在窗沿。她愣住脚步,惊呼道:“太太!您这是作甚!”

陶诺被她吓了一跳,脚底从窗沿处一滑,惊叫着往外头扑。

闫承骁在院外和豆泥说话呢,听闻动静后转头瞧见自家太太坐在窗台,没轻没重快摔下窗了!当初误入马匪陷阱时的闫老五都没这么惊慌过,吓得根本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跑去接住他。

陶诺惊魂未定,半晌才抬头。

闫承骁:“……”

陶诺:“……”

闫承骁:“……”

陶诺眯起双眼,一脸讨巧地笑:“呃,五爷您回来啦。”

他家五爷不搭理他,这会子反应过来了,后背湿了半截衣裳,脸黑得跟煤炭似的。陶诺哪敢说话,乖乖待在他臂弯中,被带回屋子轻手轻脚放回床。

碧春眼观鼻鼻观心,放下药碗便走了出去。只留二人。闫承骁在山匪堆里混了几个月,由里而外染上说不出的匪气,嚣张跋扈,纵使换上曾经念书时穿的书生长袍也难以抹去眉目间说不出的狠戾。他坐在床边,目光自始至终凝在陶诺脸上。

离得近了,陶诺嗅到一丝隐秘的血腥味。五爷受伤了?他猛一抬眼,正好落进闫承骁那双快把他吃了的眼睛,自个的身影在那团黝黑深邃中不见踪影。替嫁的事东窗事发,陶诺做贼心虚,哪里敢正眼看五爷,赶紧移开目光。

“嘿。”这一出没给闫五爷气出个好歹,“老子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般反倒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陶诺不敢出声。

闫承骁拿起药碗,吹到温热递给陶诺,“先把药吃了。”

因着蒲安的事儿,两位夫人特意叮嘱叫闫之玉给他开服安神药。陶诺撇撇嘴,药味苦涩,他不想吃。但这会他哪敢再惹闫五爷,纵使心中千百个不乐意,还是乖乖张嘴。

喝完药,陶诺小腹的抽痛奇迹般缓解很多。方才吩咐豆泥准备的吃食也端了进来。闫承骁回来头一晚,合该大鱼大肉摆上一桌接风洗尘,然而端来的是最普通不过的营养粥,炖了满满一锅。

陶诺没胃口,吃完一碗就不要了。闫承骁没搭理他,自个吃完一锅。陶诺看得瞠目结舌,心说五爷是真饿了。

自打和闫五爷相识,陶诺就没吃过这般沉默寡言的饭。平日吃饭都得逗他的闫承骁真的动了气,一句话不说。陶诺心里闷得慌,觉得自个跟送到衙门去的犯人没区别,战战兢兢等待审判。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陶诺忍不住开口叫他:“五爷。”

闫承骁大步跨出屋子。

陶诺:“……”

收拾桌子的碧春瞧见这一幕,哈哈打圆场道:“太太,少爷刚回来还没洗呢,说是一身子臭味要先沐浴。您且等等,一会子就回

', ' ')('

来啦。”

往日分明是在屋里洗的……也是,他闫五爷晓得娶错了人,又要给他休书了,合该保持距离。

——小爷才不稀罕呢。

他爱去哪去哪!

等碧春端着盘子离开,陶诺心里不是滋味,一咬牙又跑去窗口。打开窗户,原本光秃秃的石头小道,靠窗的部分铺上厚厚一层被褥。

陶诺爬窗的动作倏地滞住。

他看着几乎垫到窗沿的褥子,脚掌落在上头踩了踩,半晌收了回来,关好窗户。

闫承骁回到屋里,瞧见自家太太脱了旗袍,穿上他那件压箱底的长袍坐在桌旁。他关上门,皱眉,“穿成这般作甚?”

陶诺哼哼唧唧的,不敢直说。

闫承骁看清他脚下穿的鞋,反应过来了——他家太太等着跑路呢!

方才不是头回抓住陶诺爬窗户,但是闫承骁头回吓得魂快飞了,特意叫豆泥去铺好被子,生怕陶诺没轻没重再给摔了。瞧他这心虚的模样,敢情真打算爬窗走人?

闫五爷气笑了,一把抱起陶诺,“老实回去睡觉!”

“欸——放小爷下来!”

“少招惹老子。”闫五爷怒气冲冲,把太太放回床榻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怕给磕着碰着哪里。他帮陶诺脱了鞋,把那双有些发凉的脚送进被褥,恶狠狠道,“陶诺是吧,骗了老子就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这是他头回叫出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齿凶神恶煞,恨不得要将他碾碎吃进腹中。

陶诺吓得一激灵,怔怔地望着闫承骁。

“陶诺……”闫承骁吐出口浊气,平复了一下,问,“诺言的诺?”

小狐狸眼里水光潋滟,眉心拧成死结,似是被他吓着了,也好似破罐子破摔,许久道:“您想怎么样。”

这一眼媚骨天成,闫五爷禁欲仨月,哪里禁得住这眼神的诱惑,大鸟立刻趾高气扬起来。闫承骁回想着三姐的叮嘱,心说不能肏,不能肏。再把太太肏出事了……

但这小狐狸精太欠教训了!

他在回来时听到两位妈妈告知他眼前这位并不是柳昕时,就明白了他始终想跑出闫府的目的。柳安堂那老头当真是不怕惹上闫家,指名道姓的婚事居然敢送另外一人进闫府,属实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不怕死。转念一想这跟他有何关系,柳昕也好,陶诺也罢,总归一见钟情是真,日久生情也是真。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啊!这只不安分的小狐狸精天天想着往出窜,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老子不得给他个下马威!

于是,闫承骁十分硬气地抬了抬下巴,命令道:“伸手。”

陶诺不明所以地照做。

闫五爷把一张信封放进他手心。

陶诺定睛一瞧,信封上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他辨认许久才认出是“休书”二字。

真的给他写了休书,看着好像没有要送他去衙门的意思呀。

陶诺惴惴不安的心这会子才算是安静下来。紧接着,阵阵酸痛的酥麻感由着心口处逐渐蔓延至全身。

这应该是最好的做法。陶诺是被迫替嫁来到闫府,起初他不是天天观望着找机会往外跑?本来他就在想如何离开,现下闫承骁一纸休书彻底断了他这位所谓的“柳昕”和他的关系,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明明是他之前最想得到的东西。

闫承骁估计这辈子面对陶诺都不会再有如此底气,刚准备耍个脾气,抬眼一瞧,不得了,他家太太在掉小金豆豆哩。

他哪里还有胡乱生气的工夫,赶紧去擦眼泪:“乖乖个爷爷的,我的小祖宗,你要心疼死你爷们啊!”

小狐狸精哭得鼻头通红,盛满泪花的眼睛晶亮,一副不怕死的样,梗起脖子说:“签就签了,小爷今晚就走。”

“你走个屁,这辈子你甭想跑出闫府!”闫五爷可听不得这话,直接炸了,把另外一张信封给到陶诺,“把这也签了。”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陶诺吸了吸鼻涕,看眼闫承骁,迟疑地打开信封。

【今由柳林生、柳昕介绍,双方情投意合,此日良缘夙缔,佳偶天成,他年凤凰相依,福禄攸归,承花好月圆鸳谱鸯笺,誓红叶盟约白头偕老,谨订婚约此证。

订婚人:闫承骁

家长:闫光伟、于婷、凌凤香

介绍人:柳林生、柳昕

证明人:闫之芝】

这是一张完完整整的婚书,只缺一个订婚人的名字。

陶诺看不懂了,和这张婚书大眼瞪小眼,“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闫承骁绷紧下颌线,“平日看着挺机灵的,当真瞧不出来老子是何意?”

陶诺当然瞧得出来,但是……他脑内乱成一锅粥,半晌憋出一句:“但是柳昕怎么办?”

“……你是真想气死老子。”闫五爷等了半天,以为自家太太要问是不是喜欢他,情话打了一肚子草稿,结果开口是问另一个人。闫五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脏话在喉结处滚了又

', ' ')('

滚,没好气道,“老子管天管地,能管得着她柳昕结婚生子?要么签婚书,要么签休书。”

想想不对劲,果断补充说:“休书得签,那是跟柳昕的。婚书也得签,不然老子明天就登报说咱俩结婚了,看你往哪跑!”

陶诺瞪圆眼,“可是妈妈她们……”

闫承骁瞬间歇火,干咳,“她们啊。”

陶诺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闫承骁略显心虚。

一个时辰前,闫承骁刚在院里和二位妈妈吵了一架。

吵架或许算不上。陶诺陷入昏迷,叫来三姐坐诊,刚瞧了没一会儿,闫之玉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登时收敛回去,仔细把脉。

那副样子仿若陶诺碰上何等不治之症。

闫承骁都想好带陶诺前往各地寻医就诊了,半晌听闫之玉说:“诺诺怕是有喜了。”

旁边焦急等待的二夫人听闻,过了片刻才找着自个的声音,“啊?”

“明儿我喊许老师再来,大娘二娘,您二位明早也给帮大姐诊脉的大夫拖个口信。诺诺身子有些特殊,我摸不准,得多找人来帮着看看。”

闫承骁只有一瞬间意外,随即释然。

两位夫人不晓得这当中的门道,却也不傻,当即明白闫承骁隐瞒了些什么,遂把人叫出屋外好好盘问了一番。

闫承骁性子直,一股脑说个干净。从最初拄拐都得回来把人扔出去,到后来见到人脚迈不动道,再到发现陶诺是双儿……二夫人听完差点没昏过去。但凡那时闫承骁能说一嘴,陶诺身份早便暴露,怎会到如今的地步!

闫老爷晓得此事后气得不轻,拎着木棍给闫承骁打算上通家法,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逆子。闫承骁一脸没所谓,二话没说跪得板直,任凭老爹处置。这般不知悔改的模样简直火上浇油,闫老爷更生气了,抄起木棍哐哐哐猛抽,二夫人听得脸色苍白,哪还有工夫责备闫承骁,哭哭啼啼地劝老爷别打。

“今儿谁来说话都不好使,都是叫你们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大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打两下做做样便罢,还打上瘾了?她帕子一扔,叫道:“老五做错了何事?他和诺诺二人情投意合,老爷妄想棒打鸳鸯不成?外人跑来闫府撒野,骑到老五和他媳妇头上,老爷不去教训外人,倒教训起情真意切的小儿子来了,哪有亲理双双撒手不帮的,简直荒谬!”

木棍抡到一半,闫老爷满腔怒火顿时顺着这话转移到蒲安身上。他深吸口气,把木棍扔到旁边,理了理衣襟,“你说得对。老五这事由他自个处理。蒲安关在何处?”

二夫人连忙给人指路,送走这尊大佛再去查看闫承骁的伤势。在匪窝摸爬滚打仨月,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后背,现下又添了几道血印。二夫人眼泪止不住,叫碧春去找闫之玉拿药。

伤势不重,闫之玉给他用上最好的药,免得留疤。收拾完毕,大夫人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陶诺,问道:“老五,你作何想法?”

“当然是先作休书。”闫承骁说,“既然晓得他不是柳昕,那封和柳昕的婚书自是作废。”

说是婚书,不过是买来做姨太太的契约书,做不得数。

“我晓得。陶诺呢?”

闫承骁看着昏睡中的太太,目光温柔似水。仅仅三个月,他几乎患上相思症,天天期盼着能收到陶诺的信件。如今回到他身边,这一缕漂泊无归的心绪才像是找到供以栖息的枝丫。他撩开陶诺额前的发丝,道:“他永远是我明媒正娶的爱人。”

二夫人犹豫地说:“这门婚事……诺诺愿意吗?”

闫承骁笑容僵在脸上。

大夫人意味深长,“可说呢。”

不管愿不愿意,闫承骁都不可能把人放走。他疯了才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太送出闫府。

二夫人瞧出儿子的心思,忍俊不禁提议道:“不同意也罢。我就瞧着诺诺讨喜,反正柳安堂现如今回不去,不如认我当干娘。至于腹中的孩子,闫府家大业大,还是养得起的。”

闫承骁脸色越来越黑,纵使晓得妈妈故意逗他也忍不住想发火,干脆把人都赶出了院子。

别说,他那脑回路不同常人的二娘说不准真能做出这种事。闫承骁扯着嗓子说:“哪轮得着她们说话,我去取笔墨,赶紧把婚书给老子签了。”

陶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笔已经塞进手里。他欲言又止地看向闫承骁,“真的要签吗?”

闫五爷啧了声,抢来笔直接把陶诺的名字写上,一颗心才算是回到肚子里,“成了!”

陶诺:“……”

流氓土匪!

他眼睁睁看着闫承骁吹干墨迹,小心翼翼把婚书放好,心中始终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解决了?他担心许久的替嫁这件事,被一张薄薄的婚书如此轻描淡写掩去。仿若自始至终,嫁给闫承骁的人就没有所谓的“柳昕”,一直是他陶诺。

而且这是婚书,不是简简单单的卖身契,是要拿去政府盖章的、正

', ' ')('

儿八经的婚书。

他和五爷,如今成了真正的夫妻。

闫承骁回到床边,似笑非笑,“好了,现在来说说你骗我的事儿。”

陶诺震惊:“……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一句话都没狡辩完,闫承骁已经将人抱起。虽说闫之玉只是猜测,但陶诺有喜的事十有八九。闫五爷没敢去碰陶诺的肚子,叫他跪在自个腿上,在被迫撅起的屁股上毫不客气落下一掌。

“啪!”

“呜——等等、等等……”怎么突然打他呀。

“啪!”

“等个屁,我说你怎么一直想往府外跑呢,原来就为了这等屁大点的小事。”

“小爷那是、是——啊!”

“啪!”

“老子管你是什么,做错事就得认罚。这回签了婚书,你陶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想再跑!”

', ' ')

最新小说: REMIX(混音人生) 我是大明星 婚内家暴犯 这反派谁爱救谁救 工具人,但可爱万人迷[快穿] 穿为死对头影帝的猫 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抄家流放?不慌,系统屯粮嘎嘎足 良意缠颜 叛逃之后(西幻nph)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