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言无奈,想把秦熠的嘴巴缝上。
“我很久没唱了。”他试图商量,“换一个,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等你出院了请你吃。”
“不要,就要听你唱歌。”小姑娘固执的很。
陈知言哑然苦笑,有种软肋被人捏住的感觉。
还是他亲手奉上的。
“换一个好不好?”
男人求饶的低语。
“不要嘛……”
小姑娘软软的撒娇。
但看谁先缴械。
拉扯了半分钟,陈知言无奈松动:“我真的很久没唱过歌了,歌词都不记得。”
江恋一听有戏,眼睛瞬时亮起,说:“等我一下。”
搜了歌词,发送过去。
“发你啦!”
陈知言捏了捏眉心:“真要听?”
“嗯!”江恋脆生生道,“你放心,我不录音的。”
“呵……”陈知言哼笑一声,头疼不已,她不说他都要忘了,她还有偷偷录音录像的嗜好。
“求求你了,我好想听……住院很难受的,我还在发烧,每天要输很多液,手上扎了很多针。”小姑娘很会拿捏人,声音柔软似棉花糖,可怜巴巴。
陈知言被她磨的没脾气,闭了闭眼,把听筒拿开了些,再靠近耳边时,已经妥协:“好吧,别录音。”
江恋用力的一握拳,悄悄打开录音,信誓旦旦保证:“放心,我肯定不录音!”
陈知言点开短信,看她发过来的歌词,怔了几秒,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关掉。
歌词不用看,他熟知于心。
“只一次,唱完你就乖乖的去睡觉,不许再闹了。”他说。
江恋忙应声:“好。”
“乖。”男人轻叹。
江恋不自觉的捏紧了胸口衣服。
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的令人心脏不敢重负。
陈知言开口时,江恋还在尽力的调整着呼吸和心跳,一句“可不可不要这么样徘徊在目光内”就将她所做的努力轻而易举的推到。
瞬间,她似乎失去了除去听觉之外的所有感知。
什么都在消失,只有男人略略沙哑,质感分明的嗓音在她的世界里轰然炸裂。
“人声车声开始消和逝
无声挣扎有个情感奴隶
是我多么的想她
但我偏偏只得无尽叹喟
其实每次见你我也着迷
无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围
……”
江恋都不知道是怎么听完这首歌的,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被温暖的湖水包裹着,不断的往湖底沉去。
湖□□,不知道要沉多久,也不知道湖底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但她丝毫没有恐惧感,反而有隐隐的期盼,仿佛那里就是她的归宿。
电话里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谁也没有说话,或浅或深的呼吸声隔空在两人耳边响着。
最后还是陈知言先开口打破这份安静。
“好听吗?”
他问了那晚她唱完歌跑回来后问他的同一句话。
江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好听……”
陈知言笑了笑,说:“好了,去睡觉吧,早点休息。”
江恋哪里肯就这样挂电话,“哦”了声后恋恋不舍的拖延时间:“你现在回家了吗?”
陈知言靠着长椅的背,仰头看病房楼,一格格亮着灯的窗,不知道哪一个是她的。
“没有,在外面。”
明知他早已经走了,江恋还是翻身从病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向外看,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