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江恋更担心了。
她回忆了一下之前听到的他和陈知言的对话,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是家里的事吗?”
陈知言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江恋忙解释:“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对不起,我是想说,我大伯是中心医院的院长,他们医院有很多厉害的医生,别的医院他也有认识的专家,没准可以帮得上忙……”
陈知言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眼睛,却发现里面盛满担忧的光。
心底某处软肉被不知名的东西刺了下,有短暂的酸涩。
意念微动,积攒的情绪像是找到了薄弱的突破口,争先恐后的向外冲。
他垂下眼,轻声说:“谢谢,老人已经出院了,暂时不用麻烦你大伯。”
江恋呼了口气,认真道:“嗯,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别不好意思。”
很孩子气的话。
陈知言牵了牵唇角。
江恋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大伯提起过的,各式各样疑难杂症被治愈的案例,想法设法的安慰他。
女孩子声线软糯,絮絮叨叨也不显得聒噪,反而能让人放松心神。
陈知言安静的听着,心底的燥郁奇异的被纾解掉大半,整个人不再紧绷着,松散的靠进座椅中。
他侧脸看向身边的人,傍晚的阳光透过深色玻璃映在小姑娘漂亮的侧脸上,鼓鼓的,饱满而鲜嫩,眼睛里满是光,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陈知言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他这么认真的道谢,江恋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哎呀,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陈知言弯唇笑了起来。
见他终于笑了,江恋可算松了口气,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这个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开车很猛,车子上了山路后也不减速,连续的急转弯和颠簸,江恋就又开始难受了,胸口那股恶心劲儿往上翻。
她深呼吸抚着胸口,试图缓解恶心感。
陈知言第一时间发觉:“怎么了?晕车?”
江恋有些无力的点点头。
她也是奇怪,平时不晕车的啊,今天怎么回事,这车大概是和她八字不合,克她吧。
又来一个急弯,江恋抓住扶手,脸色白了白。
“开慢点。”陈知言声音有些严厉。
司机小伙连忙道歉,把车速降了下来。
可山路就是这样,避免不了摇晃和颠簸,江恋渐渐难受起来,胃里开始往上反,她不得不弯下腰压制。
突然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的后背,从上向下的顺了起来。
陈知言不知何时已经解开安全带,靠了过来,给她拍背顺气。
“很难受?”他问。
江恋虚弱的“唔”了声。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暖,沐浴露和烟草混合,清冽而干燥,冲淡了些胸口的憋闷感,江恋本能的朝他打开的怀里挨过去。
那里气息最浓。
陈知言察觉到她的动作,拍着背的手微顿。
就在江恋都要钻进他怀里时,突然停住,然后开始推他。
陈知言不明所以,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碰她,解释道:“给你顺一下会舒服点,深呼吸。”
“安……”江恋深吸了口气,压了压恶心感,赶忙说,“安全带要系上。”
陈知言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记着这个,瞬间失笑,手上用力:“先顾好你自己。”
江恋又去推他的腿,小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有些急:“系上。”
陈知言没办法,只好坐回去,重新系好安全带,伸长胳膊给她顺背。
“喝点水?”他没晕过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恋摇头,难受的蜷缩着身体,额头抵上膝盖,说不出话。
前面的司机见状,提醒:“有没有糖?晕车吃点糖会好点。”
陈知言想起来之前准备好的零食袋,翻开一找,果然有一袋水果软糖。
是上次江恋在便利店买过的,他今天上午买早餐时顺手拿了一袋。
他立刻拆开,捏出一颗递过去。
江恋听说吃糖能吃缓解晕车,立刻张嘴就咬。
陈知言来不及反应,指尖已经被温热湿滑的触感包裹。
细微的电流感从指尖飞速蔓延开来,在身体里炸开,他当即愣住。
软,不可思议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