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口就?“咣当”一声脆响,主仆俩吓了一跳,闻声低头看,一个彩色琉璃罐子滚到洛芊姈的脚边,罐子刚一停住,里面就?钻出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自下而?上盘旋飞舞。
其中一只粉蓝色的蝴蝶往前飞了几下,在门口站着的雪琴和小?莫之间徘徊几下,最终停驻在了小?莫的右边脸颊上。
雪琴同样被吓了一跳,看见在地上滚动?的琉璃罐子,正要埋怨小?莫不小?心,不妨却见他白?嫩的眼皮成了嫣红色,一双好看的眸中蓄满泪水,哀伤地凝视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洛芊姈正拧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小?莫。
早雾晴,晚雾阴。
清早起了那么大一片雾,不出意?外是个大晴天?。
烈日当空,炽热而?耀眼的光芒炙烤着人们,即便尚在春季,温度依然不容小?觑。
洛芊姈与雪琴站在树荫底下,齐齐望向不远处紧闭的院门,虽身处凉爽之地,二人却皆是满头大汗。
洛芊姈拧眉看着那扇不留一点缝隙的大门,咽了咽口水,抽出帕子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叹声道:“什么方法也用遍了,院子里的人就?是不开门,问出了什么事大白?天?关门,也只说?是老爷的命令,其余不肯多说?半个字。”
叹了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雪琴,神情十足凝重,忧心忡忡道:“雪琴,若果真如你?所说?,父亲今早来?母亲房里蕴着一身的怒气,母亲又有意?将你?们支开,那现在母亲的情况极有可能不妙,或许被父亲控制起来?也不一定。”
洛芊姈很有信心说?这句话。
自打宁世子来?到颐州,她娘便制造各种机会?给他俩见面,每日必耳提面命叮嘱她一次,要她务必抓紧宁世子,争取嫁进她们宁家。
平时?无论再忙,一听她要谈论宁世子的事,都?会?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与她商量。
然而?刚才,她再一次用宁世子作借口,别说?见她一面,就?是连句话也没给她。
如今反常,不得不令人怀疑。
雪琴一听洛芊姈如此说?,立马急了,“那小?姐赶紧去找老爷,替夫人求求情,要他网开一面,不要囚禁夫人。”
洛芊姈咬着唇瓣,一脸为难,支吾道:“不是我不想去求情,里面的到底是我的亲娘,我怎么可能不为她着想,只是……”
雪琴毕竟是一个下人,许多事她不能和她讲的太明白?。
她其实心中对洛之槿如此生气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娘再怎么说?也是洛家当家主母,顾家在颐州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她娘本人的性格更是雷厉风行至极,是绝不肯吃亏的人。
倘若她爹果真囚禁了她娘,依她娘的性格,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抗,势必闹得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到时?传出去,会?很不好收场,丢的是洛家的脸。
她爹极其看重洛家的门庭脸面,如今竟然冒着传出家丑的风险都?要把她娘控制住,必定她娘做了让他十分恼火的事。
十分恼火的事……
洛芊姈皱眉思索,蓦地,灵光一闪,想起前几日,她娘让她从她爹书房偷走印章一事,若果真因?为这个,那她岂不是也……洛芊姈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
雪琴见她摇头,急得一个劲跺脚,拉着她的手哀求道:“我的小?姑奶奶,里面的可是你?的亲娘,你?摇头作甚?你?忍心对她不管不顾,夫人可是天?底下最为你?着想的人,你?可千万不能撇下她不管呀!”
洛芊姈被就?有所为难,被雪琴这么一激,左右摇摆的心瞬间倾向顾慧娘一边。
一咬牙,重重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书房内。
“你?说?芊姈最近和小?莫走得很近?”洛之槿坐在书桌后,眉头微微蹙起,抬眸望向面前站着的邢管家。
邢管家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去年这个时?候,府里就?有风言风语,说?小?莫刻意?接近大小?姐,又是抓蝴蝶,又是陪她放风筝,又是带她去看萤火虫什么,老奴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孩子家家胡闹,没当回事。谁曾想前几日,小?莫竟然写信回家,说?要娶大小?姐为妻。老奴按照老爷您的吩咐,一直严密监视小?莫的一举一动?,这封信被截获后,老奴一看内容,吓得不轻,当时?就?想告诉老爷你?。可是老爷你?那时?在兰苑,不便打扰,这才拖到现在。”
洛之槿的眉蹙得愈深,厉声问道:“信你?可发出去了?”
邢管家连忙摇头,“老奴是知道轻重的人,意?识到这封信内容不一般,截获后,并没有跟前面几封信一样原原本本发出去,而?是一直留在身上,准备等?候您的吩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洛之槿手里。
洛之槿绷着脸拆开信,凝视着目光一行行扫过。
信很简短,无非是报平安和商量提亲一事,洛之槿很快就?将信看完。
这回,他全然没有处置顾慧娘一样干脆利落,只一味揉着眉心,身心俱疲。
邢管家犹豫几下,到底还?是说?道:“恕老奴多嘴,此事非同小?可,老爷一定要早做决断。年轻人最是血气方刚,咱们颐州城的风气又极开放,倘若他们万一做出些什么,只有夫妻之实尚有回头的可能,可一旦怀有身孕……”那就?真是作了大孽。后面这半句话,邢管家不敢说?出口,但他相信洛之槿会?懂。
果然,洛之槿听罢,沉着脸沉思片刻,对邢管家吩咐:“把芊姈给我找来?,她不是一心想嫁到宁家么?我这就?成全她。”
天?气虽然炽热,但却伴随着习习凉风,只要做好防晒工作,其实并不难熬。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戴着斗笠,只有进到屋内才会?摘下。
小?济来?到颐州城已经有些时?日,如今只靠着秦晖给的本钱做一些小?买卖。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看别人做生意?简单,自己动?手才发现难如登天?。做了这么些时?日,连本钱都?没有完全挣回来?。
不过小?济一向十分乐观,他还?年轻,才二十出头,又是初次做生意?,没有亏本已经很厉害了,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出头。
今天?早饭吃的有点多,天?气又炽热,中午饭他是吃不下了,在街上转悠一圈,被一家名叫“得闲”的茶馆吸引。
“得闲……”小?济仰头看着招牌上的两个字,默念几遍,忽地一笑,走了进去。
茶馆里的生意?很好,小?济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张空着的桌子。
店小?二的眼很尖,小?济一坐下,他就?过来?,笑吟吟问道:“哟,客官要来?点什么?”
“一壶上好的龙井,一盘绿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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