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萦绕着隐隐的黑气,头好疼……她爬起来,单手撑住太阳穴晃了晃头,只觉得似乎有东西在啃咬她的脑子一样。
一下又一下,咔嚓,咔嚓……
突然,一股剧烈的倦意袭来,李八卦打了个哈欠,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不多会儿,那抹黑雾从她嘴里爬出来。
它在李八卦脸颊跳了跳,李八卦没有反应。又扯了扯她的眼睫,一扯掉了好几根,她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这死丫头古灵精怪的,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黑雾想了半晌,依然觉得不放心,再次顺着李八卦的嘴巴爬了进去,想要试着控制她行动一次看看。
它一爬进去,李八卦的手指登时动了动,悠悠醒转。
眼帘掀开,眸底已经满是黑气,死气沉沉的毫无焦点。不多会儿,她面无表情下榻,光着一双脚往屋外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哒,哒,哒。
迟缓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走到尽头的房间,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薄唇微微翕动,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开门,开门,开门……”
池慧睡得正香,隐约听到李八卦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着眼睛披衣下榻,穿好鞋子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月色下面色苍白如纸的李八卦,她心头一跳,急忙问:“八卦,你怎么了?还有……”说着她无意瞥到她的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怎么不穿鞋?”
八卦?
谁是八卦?
李八卦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须臾黑气散去,一个激灵,她登时清醒,瞠目结舌地看着池慧:“小慧子,你怎么在我房间?”
“你房间?”池慧咂舌,“这是我的房间啊。”
是吗?
李八卦挠了挠头,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打量着四处惊诧道:“咦,真的是你的房间!奇怪,我不是在我的房间睡觉吗,怎么会到你房间来了?”
这……
池慧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李八卦,不多会儿,她一拍脑门,激动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李八卦眼巴巴看着她。
“梦行症。”池慧肯定道,“梦行症是睡梦中无意识完成一些动作,有时候是上房揭瓦,有时候是下河摸虾,还有时候,就是你这样在外四处游荡。”
李八卦一脸迷茫:“炉子也会生病吗?”
“你是炉子时肯定只会生锈了,如今修成肉身,当然会生病。”池慧一脸严肃,“这是很严重的病,走吧,让花道长瞧瞧。”
于是,正在屋内梳妆的花无邪被当场撞破。
池慧:“……额,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不管我的事……”
李八卦:“哇!!!三师兄,你真美!果然你自己挑的,比我给你选的那些衣裳好看多啦!”
花无邪:“……”
空气凝固一霎,花无邪恢复如常,他一身红裙珠钗,环佩叮当走至案几旁倒了一杯清茶,轻呷一口:“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李八卦说着几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三师兄,不好了,我得了很严重重病,很快要死了。”
“重病?我瞧瞧。”闻言花无邪立即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诊脉,不一会儿,他面无表情道:“脉象平稳,只是有些上火,继续少食荤腥即可。”
什么?上火!
李八卦摇头:“不是啊,小慧子说我是梦行症。”
花无邪笃定:“我花间圣手诊脉从不出错,除了上火,你绝无其他病症。”
“不可能不是啊,她刚刚的行为分明是梦行症!否则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光着脚在走廊上乱走啊?”池慧疑惑道。
这时住在花无邪左右的孟洵和池砚听到动静,都开门走了出来。听到李八卦光着脚,池砚又默默退回房。
孟洵弯身探了探李八卦的额头,眉心微微拢起:“有些凉,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李八卦心虚地点头,“睡觉的时候有点热,我……一不小心就踢了踢被子……然后……它就自己掉下去了,我又睡着了,没有捡……”
花无邪:“……”
池慧:“懒死你得了!”
孟洵严肃摇头:“下次不许这样了,你最近身子不好,要是再受凉,是不是还想喝药?”
“不不不!”听到喝药两个字,李八卦一把捂住嘴,摇头似拨浪鼓,她真是怕死了那些药,苦得要命。
“那下次还乱踢被子吗?”
“不了。”
“还开窗户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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