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温家三兄弟自是不会同意,但经过温阮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撒娇耍赖后,无法,温家三兄弟只能妥协了, 最终决定由冷七陪同温阮一同前往临河县城。

*

几人连夜出发,冷七和玄青轮换骑马带着温阮,一路策马疾驰, 半分不敢耽搁, 终于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后, 于第二日傍晚时分,顺利到达了临河县城。

准确来说,温阮并没有进到临河县城,而是被玄青带到了郊外的一户庄子上, 墨逸辰自病倒后,便被安置于此处。

这个庄子是当地一家富户的私产,平日里很少住,因距离下田村不远,便被县衙出面,征用了过来,给墨逸辰他们使用。

温阮他们来到庄子时,在庄子门口接他们的人竟是陈文宇,温阮乍一见到陈文宇,怔愣了片刻,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位平日里吊儿郎当、风流倜傥的勋贵公子哥,此时却衣冠褶皱,干净俊朗的脸上长出了泛青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不过也难怪,自墨逸辰病倒后,而临河县城的一概救灾防疫事务,皆由陈文宇接手,他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忧心墨逸辰的病情,整日茶饭不思的,便更加憔悴了。

而陈文宇见到温阮时,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像突然见到救星般,一把抓住了温阮的手,“温家妹妹,你终于来了,这下子逸辰总算有救了。”

温阮微微一笑,道:“逸辰哥哥在哪,我要看看他的情况。”

陈文宇连声应下,带着温阮等人便进了庄子,这个庄子占地亩数不小,庄子内景色别致,亭台水榭,一应俱全,的确不失为一个避暑休闲的好去处。

只是,此时温阮显然没什么心情关注这些,她满心里都在牵挂着墨逸辰的病情。

终于,陈文宇带着温阮来到一处院落,院子从外围被封住了,门口有衙役专门守着,进出入皆有人严格的把守,且有人定时在院落周围,烧些艾草进行杀菌消毒。

看到这些,温阮心里颇为满意,看来他们确实有按照她的那本瘟疫预防手册在执行,来的路上,玄青也简单同她介绍了一些临河县城的情况,总体来说,临河县城的瘟疫并不严重,已集中控制在了下田村,并没有扩散,情况还算乐观。

只是,听玄青说,墨逸辰的病情似乎比下田村那些患上瘟疫的人都要严重,其实一点困扰了温阮一路,他们明明已经给墨逸辰服下她制的药丸,按理说应该能够抑制住病情恶化才是,可为何却会越来越严重,以致于昏迷不醒了呢?

门口把守的衙役一见到陈文宇,便恭敬地给几人放了行,待进到院子后,为了安全起见,温阮将其他人留在房间外,她独自一人进了墨逸辰的屋子。

温阮刚推门进去,屋内立即有一人迎了上来,此人温阮之前见过,是墨逸辰身边的暗卫之一。

“属下玄武,拜见温小姐。”玄武屈膝行礼。

温阮抬了抬手,示意玄武起身,“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玄武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主子在里间,温小姐请跟属下来。”

温阮跟在玄武身后进了里间,屋内桌椅床铺摆设,一应俱全,可见平日里是有人在贴身照顾。

温阮来到床边,看到墨逸辰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身白色里衣,衬得面容越加憔悴,屋内暗淡的烛光倾斜地照在他的脸上,竟让人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这才几日不见,他竟消瘦了这般多,原就轮廓分明的五官,此时变得更加立体,虽昏睡着,但背脊始终挺得直直的,果然不愧是行伍出身。

温阮在玄武的协助下,坐到了床沿上,她掀起被子,小手径直搭上了墨逸辰的手腕,开始专心给他诊脉。

玄武一脸紧张地在旁看着,温阮诊了许久,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墨逸辰的情况,比温阮想像中的要糟糕,突然,温阮诊脉的手一顿,脸色蓦地冷了下来,她伸手掰开了他的嘴,舌苔竟呈紫黑色,果然如此!

“之前大夫开的药还有没有?”温阮冷声问道,“药渣也行,全拿过来我要查看。”

玄武一顿,就算他再迟钝,这会也意识到,这是主子的药出了问题,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温小姐稍等,属下这就给您拿来。”

玄武动作很快,把用剩下的那副药、药渣,连同煎药的药罐子一并拿了过来,同时还带来了大夫开的药方子,温阮先接过药方子看了一眼,这药方子开的中规中矩,虽对瘟疫没什么大作用,但也不至于让其恶化,更谈不上会让人有中毒的迹象。

没错,墨逸辰这病确实有蹊跷,温阮发现,他先前的确染上了瘟疫,而这种瘟疫是痢疾的一种,是一种肠道传染病,能让患者上吐下泻,严重者脱水而死。

在古代痢疾被列为最可怕的四大瘟疫之一,而此次临河县城水灾过后,部分水源被污染了,才是此次疫情爆发的源头。

当时温阮听说临河县城发洪水后,便怀疑此次瘟疫可能是痢疾,所以,给墨逸辰的拿瓶药正是有治愈痢疾之效。

而此药正是温阮按照他们温家祖传药方子制出来的,药效自是不用怀疑,应对瘟疫,最不济也能抑制病情恶化,绝不至于促使病情恶化,毕竟,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温家又如何能在人才辈出的23世纪稳坐隐秘中药世家的位子。

刚刚替墨逸辰诊脉后温阮也确认了,他之前得的痢疾已基本痊愈,由此看来,她给的药丸确实起了作用,但从墨逸辰现在的脉象来看,应是中了一种与痢疾之症极相似的毒。

既然药方子没问题,那问题自然就出现在药上,温阮从玄武拿过来的那堆东西里一一查看,果然让她在煎药的药罐子上发现了端倪,这药罐子的盖子应被浸了毒的水泡过。

“玄武,先帮我把你们家主子的衣服脱了吧。”温阮突然说道。

玄武一怔,满脸震惊地看着温阮,这不太好吧,虽然主子和温小姐有婚约在身,但……哎,反正就是不妥啊。

看到玄武的反应,温阮不禁扶额,但她面上又不能显露出来,谁让她还是宝宝,啥都不应该懂呢,于是只能一脸无辜地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逸辰哥哥中毒了,我要帮他施针,先把毒素控制住才行。”

话落,温阮又扬了扬手中的银针包,当着玄武的面,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银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闻言,玄武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脸蓦地一红,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个,全部都要脱吗?”

温阮故作懵懂状,“不用啊,施针只要在胸口处就可以呀。”

玄武悻悻然地“哦”了一声,便走到床边把墨逸辰,只是脱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温阮:“中毒?主子不是染上瘟疫吗?”

“这个说来话长,等稍后我再同你们解释。”反正待会肯定还要和陈文宇他们解释,索性让他们一起听吧,省事。

温阮很快便帮墨逸辰施了针,算是暂时控制住了毒素,那么接下来便要琢磨一下解毒的法子了,毕竟,墨逸辰所中之毒她以往并未见过,所以还需研究研究才行。

“有笔墨纸砚吗?我列个单子,你们要尽快把上面的药材找齐了,我要尽快给你们主子配制解药才行。”温阮说道。

玄武点头,回道:“您稍等。”

不一会,玄武从外面拿回了笔墨纸砚,温阮执笔,用着她那不太能上得了台面字,列了一份药材单子,交给了玄武。

“对了,你们之前是在哪煎药?我要煎副药,在帮我找只兔子,我待会要用。”谨慎起见,温阮决定用那浸了毒的煎药罐,把墨逸辰最后那副要煎出来,再给兔子喂下去,留带着试药用。

“是。”玄武抱拳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只剩下温阮一人,温阮本想再去查查那些药渣,可余光恰好瞥见床上的墨逸辰,不禁一愣,额……玄武这家伙貌似有点不靠谱啊,竟然只管脱不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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