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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一把欲火燃烧不尽世间唯有爱难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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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缘路的高档小区‘蓝天盛事’发生了一件命案。

报案人是肖姓女士,个体经营户,年龄五十五岁,死者洪某与洪某丰是肖女士的家人,洪某与肖女士是夫妻关系,洪某丰与肖女士是母子关系。

第一案发现场就在他们居住的家中,蓝天盛事8栋502。

肖女士考虑到最近儿子洪某丰和儿媳凌某霜闹离婚,夫妻关系不睦,肖女士头晚入睡前就想好第二天早起后去亲家走一趟,想和儿媳凌某霜父母商量两个孩子闹别扭如何修复的事。

让肖女士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早上六点起床,一打开卧室门,迎面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肖女士年轻时在鸡鸭屠宰场工作过,当她站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闻到了那股血腥气,恍然是回到了曾经工作过的屠宰场。

血腥气息弥漫了整间客厅。

肖女士知道是出事了,立刻打开了客厅的灯,眼前的一幕吓得她失声尖叫——

饭厅区域的桌子上,肖女士的丈夫洪某与儿子洪某丰相对而坐,他们保持着敬酒的姿势,手里捏住酒杯,悬在半空中。

两人的嘴角都被人为用刀划出一个微笑的形状,刀痕快拉到了耳处,在脸上制造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以他们为半径的一米五范围以内,地上的白色瓷砖全部被鲜血浸成红色,并有不断向外扩大的趋势。

肖女士的那声尖叫后,两人捏在手里的酒杯就掉落在了桌上,他们的手还是保持着捏酒杯的姿态,掉在桌上的两个酒杯里,分别滚落出了一颗连着血管的眼球珠子。

后来,警察来了,法医来了,整栋单元楼的居民都被疏散,楼下拉起的警戒线外,仿佛全小区的人都涌来了,他们挤在一起仰头看着事发地那层楼的窗户,讨论着这场离奇骇人的凶杀案。

从警校毕业半年的见习小警察罗春阳跟着当了三十五年警察的师傅来到了案发现场。

三个法医和两个法医助手正在对这个三居室总面积为一百五十二平方米的房子进行勘查。

老警察直感叹:“我当了三十五年的警察,就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案件。”

两个死者的致命伤是心脏,一刀致命,凶器就放在饭桌上,一把十五厘米的水果刀,法医从刀柄上收集到了两个人的指纹,具体结果要带回去检验查明。

两人死亡时间初步判定是凌晨四点,两个平均身高为一米七六的成年男人在客厅被杀,睡在卧室的肖女士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两人死后还被摆到桌上,做出碰杯庆贺的姿势,想要完成这一切,凶手肯定不止一个人,且心理强大,不惧肖女士醒来,或是惊动邻居。

两个死者在有意识的时候,被平时在食堂吃饭用的那种饭匙挖了眼珠子,两个死者酒杯里的一对眼珠是属于洪某丰的,另一个死者洪某的眼珠下落不明。

老警察戴着手套的手,拧开了东南朝向房间的侧卧房门,印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粉色的家具,一排排玩偶摆在飘窗上。

见习小警察罗春阳跟在老警察身后,介绍道:“这是死者洪某丰继女的房间,小女孩大约十来岁的样子。”

事发后,死者洪某丰的妻子凌某霜和继女凌某晴就像死者洪某丢失的眼珠一样,寻不见了。

她们是否有作案嫌疑,或是凶手也杀了她们,抛尸第二现场。

她们是凶手,还是受害者,没个初步定论,警方已在附近大规模地搜索凌某霜母女的踪影。

罗春阳调查走访过洪家的邻居,据邻居们说,死者洪某丰的妻子凌某霜嫁入洪家两年多来,恪守本分,为人老实,起初在洪家开的超市当收银员,后来去了大学城,在夜市带着女儿摆摊,与洪家相处还算和睦,除了前段时间死者洪某丰的小三挺着孕肚上门大闹,可能影响了夫妻关系,别的时候,没听过这家人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提到洪家,大家都是一致好评,凌某霜是消失了十年带着女儿回到家乡,嫁给比她小将近两岁的洪某丰,依洪家的家庭条件,洪某丰随便都能娶到一个漂亮年轻的未婚女人,独独娶了凌某霜,接纳了凌某霜带来的身世不明的女儿,不是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

老警察脚戴鞋套,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推开了衣柜,看见衣柜里塞满的漂亮衣裙,判定这个与洪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过得应该不算差,起码在穿住方面上,没有受到过亏待。

罗春阳跟着老警察走了一圈这不大的房间,即将退出这个房间前,老警察就瞥见了放在飘窗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玩偶。

所有玩偶都是朝着房内,对着床,独有一个粉色兔兔玩偶面向窗外,背对室内。

看见老警察狐疑地看着那一排玩偶,罗春阳问道:“师傅,怎么了?”

老警察不语,凭着当了三十五年警察的直觉,他径直走到那摆放成一排排的玩偶前,小心翼翼把那个长耳朵粉色兔兔玩偶转来面向了自己。

兔子玩偶原本的红眼睛被挖掉,用了一双血淋淋的人眼珠子填塞代替,白色眼球分布着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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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瞳孔已经收缩到快不见了,眼珠子几乎是一片白里染红。

罗春阳头次见到这样血腥带着怪异的凶杀手段,胸腔里有一种反胃的呕吐感向上翻涌,他捂嘴,跑出房间,呼唤法医同事,让他们进房间看看。

当天法医鉴证科就检验出兔子玩偶的那对眼睛,正是死者洪某的眼睛,还在凶器与两个死者的身上,分别鉴别出了DNA和指纹都是属于两个死者。

所有证据都指向两个死者是彼此的凶手,他们杀了对方。

这就更诡异了。

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都没办法用正常逻辑解释。

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洪家幸存者肖女士在夫死子亡后,神智不清,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从她嘴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警方为此展开了大量的繁琐细碎的摸排调查走访工作,发现死者洪某丰的妻子凌某霜不像邻居所说的那样安分,她在大学城夜市摆摊期间,经常带着女儿,与那些在校男大学生们出双入对小旅馆。

而洪家也不如邻居所说那样,对凌某霜与其女儿尊敬优待,在凌某霜嫁入洪家后,她在洪家的超市打工期间,工时比别的员工长,但工资比别的员工少。

死者洪某丰没有工作,日常开销都是向父母伸手要钱,巨额开支除了买游戏道具,每月还会固定嫖娼,这不像是出于爱凌某霜,才娶凌某霜。

警方还查出了洪某丰有弱精症,精子质量不行,有过一任妻子,再娶的凌某霜。

案发前,洪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洪某丰被游戏网友以恋爱名义诈骗了数百万元,另一件事是洪某丰已孕的小三上门骚扰他们一家人,试图带球逼宫。

复杂的案件想要破案就得抽丝剥茧,现在破案的关键就是找到如同人间蒸发的凌某霜和她女儿,还有那有孕的小三。

案件一度停滞,没有任何进展,案件发生时间为七月十五日,所以取名定义为‘715恶性杀人案’,上面高度看重,局里成立专门的专案组,小警察罗春阳就在这个专案组里,参与这个匪夷所思的重案。

熬了几个通宵,罗春阳查遍了案件卷宗,均无所获,幸好信息鉴别科的同事带来一个好消息,诈骗死者洪某丰钱财的犯罪嫌疑人手机定位查到了,这个与案件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线索,让专案组里的警察们看见了希望。

凌某霜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但凭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杀死两个男人,具体采用的是什么作案手段,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抓到凌某霜,答案一切都揭晓了。

专案组组长老警察判定这凌某霜肯定有同伙,诈骗洪某丰钱财的人,其实就是凌某霜的同伙。

在调查的卷宗中,显示凌某霜社会关系复杂,与多个男大学生保持着肉体关系,这样有多个情夫的女人,很有可能为了钱,谋害丈夫与公公,布置一场惊天大局。

至于为什么不谋害婆婆肖女士,这就要等到抓到凌某霜,让她亲口给一个答案了。

查到了诈骗洪某丰钱财的手机定位,也就等于是查到了嫌疑人凌某霜的同伙。

等抓到了同伙,那就离抓到主谋凌某霜不远了。

专案组里抽出五个人前往了一个名叫‘夜朗’的偏远小山村,定位显示,持有作案手机的诈骗嫌疑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夜朗。

罗春阳就在去夜朗的五人中的一个,那地方山高路远,地势险峻,交通不便。

提前与当地的派出所通了气,他们一到镇上,虽穿着便衣,但还是被提前收到了消息等候的夜朗村村支书代明壮一眼认出这些生人的身份,热情迎了上去。

代明壮拆开新买的烟,向这几位城里人散着烟,自我介绍道:“几位辛苦了,我是夜朗村的村支书,郑局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几位大老远来我们这地方,就为调查个诈骗犯,大材小用了,坐车可是坐晕了?我特地给几位在镇上找好了住的地方,干净通风,大家先去住的地方歇歇脚,晚些时候,羊就从山里运出来了,到时候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美滋滋地吃烤全羊。”

案子未破,就是吃龙肉都没味。

老警察婉拒道:“上头给了我们一定的时间破案,这时间剩下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跟进案子,不然在我退休前,还落了悬案,我这晚年生活就过的不痛快了。”

五人不顾代明壮的阻拦,包下一辆面包车,执意进村。

代明壮已经提早给村子里打过招呼,会有便衣警察进村查案,让村民们嘴巴严实些。

面包车开不进村子,车开了一段路,就要下车徒步行走进村。

山路陡峭,野草杂生。

一走进那贫瘠的小村子,罗春阳就感到压抑,手机信号都断断续续,变得不顺畅了。

一路进村,路上全是男人,老弱病残,也有青壮少年的面孔,大家的脸上都好像是同一张表情,麻木冰冷,眼神空洞。

古有女儿国,今有夜朗男人村。

到了村子,大家被代明壮安排进了村委会休息,以老警察为首的两个警察留在村委会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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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明壮最近村子里有没有陌生面孔出现,或是有没有在外打工的村民回到家乡。

罗春阳和另一个警察结伴走在村里走访,调查村子里的日常情况。

罗春阳的笔记本里夹着凌某霜的照片,问完一个村民基本的情况,他拿出凌某霜的照片,让对方辨认,询问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那村民看见凌韩霜的照片,没读过几年书的他吓破了胆,以为这毛头警察是来调查凌韩霜被拐卖到村子的案子,忙说:“没有,没见过,我们村子里就没有这个人。”

村民的反应引起了罗春阳的怀疑。

接连问了好几个村民,到最后拿出照片让村民们辨认,村民们的反应都是慌张害怕,一律称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

越否认,那就越有蹊跷。

罗春阳走访完后,回到村委会和老警察说起这件事。

与代明壮交流后的老警察,同样觉得这村子里处处透着诡异,就像‘715恶性杀人案’,让人扑朔迷离,感觉离真相很远,又感觉真相就在眼前。

他们得出结论:夜朗村的村民们是认识嫌疑人凌韩霜的。

老警察凭借丰富的办案经验推测出,当年大学毕业,四处找工作的凌韩霜突然就失踪了,还失踪了十年,这十年了无音讯,生死不明,十年后,凌韩霜带着女儿回家,这像极了初出社会,懵懂无知的凌韩霜被人骗去卖到大山深处,十年后逃脱掉,携女回到了家乡。

一件凶杀案,牵扯出一桩拐卖案,这令专案组的警察意外。

但这一切都只是推断。

想要推倒这个推断,就要深入去调查。

他们的突破口就是村支书代明壮。

村支书相当于就是这个地界的土皇帝,一出现就自称是当地警局局长的拜把子兄弟,自抬了身份地位。

老警察多活了几十年,那些饭都不是白吃的,他看透了小警察罗春阳不能看透的东西。

在人家的地头上,以警察身份,大张旗鼓调查打听一个拐卖来他们这里的女人,那些村民们没有一锄头砸在这小警察的头上,都是这小警察祖宗保佑,走运了。

老警察让人请来了代明壮,又让代明壮请来村里几个说得上话的村民一起来村委会,让手底下的几个年轻警察陪他们一块儿吃饭打牌喝酒,打成一片,之前办案时的严肃荡然无存。

到吃吃喝喝差不多的时候,老警察拿出了罗春阳笔记本里凌韩霜的照片,放在桌上,手指压在照片上,移到了代明壮的面前。

代明壮看见照片后,眼神回避,镇定地装作不知情,问道:“同志,这女人是谁?”

“实话告诉你,我们来你们这村子,追查诈骗犯是其次,我们主要是查一件凶杀案,这个女人。”老警察手指扣在照片上,整个房间鸦雀无声,那几个夜朗村的村民们眼神又冷又狠,虎视老警察。

“今年七月,这个女人和她同伙有着重大的杀人嫌疑,案发后,她逃到无影无踪,我们根据线索追查到夜朗村,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们,我们就想要一个真相,想知道这女人的线索。”

几个人一听老警察的话,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代明壮诧异道:“警察同志,这玩笑不能乱开的,凌韩霜她怎么会杀人?”

“怎么不会?”见撬开了代明壮的嘴,老警察追击道,“你不要小看一个女人,要是女人狠起来,杀人,放火,嫁祸,那都是小菜一碟。”

代明壮竟有些糊涂了。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与几个村民们辨认起照片上的人,还把照片专门拿给了脸上有一道疤的村民辨认,问道:“疤哥,这是凌韩霜吧?”

被代明壮称为疤哥的村民无比确定:“就是她。”

老警察悬着一颗心,看着这群传阅照片的村民们。

代明壮注意到罗春阳的笔记本里还夹有一张照片,他拿了过来,一惊:“她不是阿阑吗?打扮收拾后,她还有几分人样了。”

罗春阳笔记本里的另一张照片,是洪家监视器里截图保留上门大闹的小三照片。

看代明壮等人也认识这小三,罗春阳激动道:“你们也认识她吗?你们说她叫阿阑?阿阑是谁?”

假设夜朗村的村民们认识凌韩霜和找上门闹事的小三,那就足以证明这就是凌韩霜布的一场局,主谋是凌韩霜,凶手们不止一个。

此刻,警察们仍然坚信这就是团伙作案。

“认识是认识,但……”代明壮放下照片,不打算说下去了。

老警察见状,主动递烟给代明壮和那几个村民,说道:“哥几个帮帮忙,我们就查凶杀案,不碰别的,一找到相关线索,我们就离开夜朗,绝不在村子里多逗留。”

“凌韩霜她是不是这阵子回到夜朗了?”老警察试探性地问道。

话音刚落,村委会的窗户忽然被一只鸟给撞上了,撞击的玻璃声响动颇大,对话被打断,一群人走出去查看。

夜色下,一只主动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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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鸟落在窗台下。

“呸,晦气!”代明壮啐了口,抬头对老警察说道,“你们明天天亮就赶快回去,这里没有你们找的凌韩霜,你们找错人了,我们村子里的凌韩霜,是本村村民罗贵寿的媳妇,他们一家四口人,早在两年前就死绝了,清明上坟还靠着我们烧点钱纸,捎去贡品,她哪有机会能跑到城里再嫁人妇,去杀什么人,想得太多了。”

罗春阳见代明壮就要离开,连忙拉住他,向他进行确认:“那叫凌韩霜的女人,是不是有一个小名叫晴晴的女儿。”

“对啊。”代明壮没有否认,“凌韩霜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小名叫阳阳,小女儿小名叫晴晴,儿子大名是罗春阳,女儿大名是罗春晴,还有那个叫阿阑的女人,她是村里的疯子,死了差不多都快三年了,肯定也不是你们找的人……”

在场警察听到代明壮的话,惊讶到不知说什么才好,世上巧合的事还真多,凌韩霜大儿子的名字,与警察罗春阳的名字是同名。

五个警察一夜未睡。

他们多少都感觉到了,这已经不是复杂的凶杀案了,而是一件用科学和逻辑都无法解释,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凶杀案。

曾敢与尸体过夜的老警察夜里想上厕所,都不敢走出这间破败的村委会,而是把尿撒在了屋内角落。

老警察想方设法联系了本地的警方,好一阵苦口婆心地劝说,终于让对方答应,让夜朗村的村支书全力配合他们调查案件。

代明壮早上来的时候,看见那五个警察顶着黑眼圈没睡好的模样,放下给他们带的大馒头,说道:“我说各位,你们不要害怕,你们是警察,一身正气,邪气不侵,我看啊,你们要找的这个凌韩霜和我们村里的凌韩霜不是同一个人,你们要找的凌韩霜同伙,与我们村里的女疯子阿阑也不是同一个。”

“这位小兄弟。”代明壮指向罗春阳,“你不是也和凌韩霜的儿子同名吗,天底下同名的人多了,也许你们找的人,和我们村里的人,就是同名而已。”

同名很正常,可同名的人,身边还带了一个长相、小名、年龄相仿的女儿,这哪是正常的?这分明就不是正常的。

老警察情愿是碰到了‘巧合’的事。

“书记,你就向我们讲一讲,你们村里的凌韩霜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有可能,她带着女儿逃出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代明壮很肯定地说道,“凌韩霜这个人平时不检点,勾三搭四,除了我,她和村里的每个男人都有染,连小叔子都要勾引,这是大家都可以证明的,给她五元钱就能睡到她,她丈夫罗贵寿是个残疾人,为人老实本分,靠低保生活,对于凌韩霜这种行为,为了一双儿女,罗贵寿选择隐忍,辛苦教导养育一双儿女,但没想到那不要脸的婆娘啊,嫌她丈夫无能,嫌我们这里落后,大概两年多前,我们村里来了一个民间表演团,那婆娘带着她女儿坐上了表演团的车,想要逃跑。”

“幸亏老天有眼,容不下这个祸害人的破鞋,车开到半山腰,轮胎打滑失控,连车带人,一块儿摔下了车,车上一共十八个女人,全都摔死了,警察同志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坟山,去看看那十七座坟,我们好心把那十六个外乡女人葬在我们村里的地界,换成其他村,没我们村村民们这么淳朴,还能帮着埋人。”

老警察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是郑局的拜把子兄弟,我特地托了郑局好久,他才肯答应我,让你配合我们说一说凌韩霜,我知道你的难处,我说过,我们只负责‘715恶性凶杀案’,其他都不管的。”

被老警察拉近了关系,代明壮就把老警察当成了自己人,说道:“我不大想讲凌韩霜这个恶婆娘,她凭她有点年轻,有点漂亮,就到处勾引男人,破鞋一个,提起她都觉得脏。”

“就这张桌上。”代明壮指着罗春阳靠着的一张桌子,“就这位警察小兄弟倚着的桌子,她以前不要脸地脱了裤子,勾引我打她屁股,呸,不要脸的荡妇!”

罗春阳一听,立即站直了身体,远离了代明壮说的那张桌子。

代明壮咬牙切齿道:“那恶婆娘成天就知道和男人们东搞西搞,孩子也不管,她儿子,阳阳,高烧成了肺炎,错过最佳时间救治,死在了家里,可怜那走路都靠拐杖的罗贵寿,无儿无女了,半夜上个厕所没人搀扶,摔了一跤就瘫痪了,躺在床上半年多,我们轮流去送饭照看,但他还是撒手人寰,一家没一个活口。”

这番话听来让人唏嘘不已。

了解情况后,老警察带着年轻的警察们以最快的时间离开了夜朗村,村口的村民们目送他们离去后,收好藏在草垛里的镰刀等物,在代明壮的吩咐下,前往坟山,把埋凌韩霜的坟墓挖开了。

夜朗村是土葬,人就算死百年,遗骸在棺材里都完好无损。

那座小坟包被挖开,撬开简薄的棺材,一大一小相拥的尸体重见青光。

小的拼命躲在大的怀里,大人弯曲着腰死死护住小的,姿势牢不可破,下葬前都没把两人分开,只能葬一堆,现在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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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开了棺,白骨化的尸体也能清晰看出死前二人的姿势。

死前她们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发生了什么,只有这群站在坟边的夜朗村村民们知道。

一村民对代明壮说道:“书记,她们好好的在棺材里,都死了两年多,至死都没有本事跑出我们村,怎么可能有本事跑到大城市里,再次嫁人,那警察的话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还杀人?她能有本事杀人,也不会困在这里了。”

“少胡说了。”代明壮背着手,站在高地,说道,“把她们重新埋了,再给这十几个女人烧点钱纸,我这眼皮最近总跳。”

代明壮环顾四周,这片地,密密麻麻有十几个坟包,错落排列,低矮的树枝垂下,阴森的林木中看上去像站了十几个人。

表演团的女人们和拐来夜朗村变疯傻的女人阿阑都埋葬于此。

正要把埋葬凌韩霜和晴晴的棺木合上,有个推棺的村民就看见棺材内落脚的地方有一部手机。

“书记,这里面怎么有一部手机?我记得埋她们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

代明壮听到棺材内有手机,转头看了过去——

天空一声惊雷。

罗春阳从大巴车上醒来,窗外密雨不断,落在地上都积上了水。

夏日里的雨,下得就是这样的勤。

空气里添了许多闷热,没有因为这场雨而变清爽。

罗春阳看向坐在身边皱眉焦虑的老警察,问道:“师傅,你相信夜朗村村民那帮人说的话吗?”

只要师傅说不相信,他愿意追查到底,揪出真相,一定能查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给夜朗村的凌韩霜一个公道。

老警察揉着鼻梁,闭眼长叹道:“相信有什么用,不相信又有什么用,这案子百分百要归入无解档案了,永远尘封,无法破案了。”

“师傅,那你觉得代书记描述的凌韩霜,真有那么不堪吗?”

“他们那帮人,就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人都死了,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活人听见的都是包装捏造后的谎言,只有死人才知道真相,我们不配,也无法知道真相。”

老警察从警多年,黑的,白的什么都见识过了,警察不是万能的,不能破每件案子,总有一些未解案件,注定要成为一生的遗憾,不为世人所知。

“那师傅……”罗春阳紧张地抿了抿口水,问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

老警察摇摇头:“我没见过鬼,所以我不相信有鬼,但我见到了比鬼还要令人胆惧的人,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着,比鬼还要可怕的人。”

大巴车在公路上行驶,穿过重重雨帘,车轮一圈圈带着水珠,驶向未知的终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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