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司青小学毕业,她的自杀倾向已经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快要在他们面前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她不愿意,十分不愿意,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选择自杀,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死在他们面前,他怕他们想到自己,会做噩梦。
她提出离婚。
她想了一个十分体面的借口:我不爱你了,我想去看看这世界,我想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他爱她,这是她清醒的时候十分坚信的一件事,所以她知道他会答应。
她清楚地看见他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无措、难过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疼,却不敢松口。
他丢下手里的工作,温柔耐心地询问她理由,她却绝情而坚定地重复她的借口。
后来他说,如果她这样可以感到快乐,那么他同意。
于是和平离婚,他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那是他当时所有的家当。
她当时一边流泪一边微笑,那时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他有多么爱她。
但她也知道,那只是暂时的,一旦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她就会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怀疑他。
她接受了他的银行卡,收拾好她的东西,登上了南下的飞机。
他当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她说,如果可以,请一辈子都不要打扰她。
她回到外公生前给她的这所房子,将房子重新收拾了一番,就在这里住下来。
她按时去看心理医生,按时吃药,尽量说服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她回到了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街坊邻居一如往常热情亲善,时常给她送些自家种的蔬菜,或者自己做的小吃。
院子里那些小孩活泼可爱,嬉笑打闹,每一天忽然开始慢慢好起来。
后来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于是打算重新去找工作。
她的心理医生知道了,就给她介绍了夏安大学。
她的心理医生是夏安大学毕业的,那是他的母校,经过他的介绍,她顺利进入夏安大学教钢琴选修课。
校园总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还没出学校的学生总是要比社会上的人干净纯粹很多。
她在这里工作,也在这里治愈自己。
她在夏安大学执教几年,已经可以慢慢地不再依赖药物控制情绪。
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继续这样保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的世界慢慢变回了彩色,一切又开始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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