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不知道家里有其他人,是被她直接从车里抱回家的,一直到了家里,还挂在她身上不愿离开,娇娇的。
霍华年懒散地倚靠在门边,看着秦寒枝怀里的人,心想,这就是靳青川吗?
青川本就是纤细苗条的人,那时也很年轻,如同含苞欲开的玫瑰,靡丽中透着股脆弱,她失明了,这些天消瘦了许多,于是人便显得更清弱了,被秦寒枝横抱在怀中,很安静,两眼缠着纱布,纤弱无骨的手臂柔软地挂在秦寒枝脖子上,很依赖妻子的模样。
这就是靳青川了。
她生得极美,哪怕纱布遮住了眼睛,也不能掩住她的美丽,都说秦寒枝艳福不浅,从前霍华年不以为然,但看到青川,她顿时明白之前那些人的赞誉不是夸大其词。不过,虽然长的好看,但霍华年却也无所谓的,又不是她老婆,她看到青川,就跟从前看美人一样,赞叹归赞叹,心中是没留痕迹的,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另外的东西。
是她对秦寒枝的依赖。
从进门后,秦寒枝就没跟霍华年说过话,她们先前达成过默契,要让霍华年假扮秦寒枝的,这会儿,是让霍华年看看她跟靳青川的相处。
青川被放到沙发上,到了熟悉的环境,她好像安定一些,坐在那里,像一株静静的幽兰,秦寒枝在房间里走动,她的脑袋就追随着那一点小小的动静晃动,直到秦寒枝忙完,到她身旁坐下,她便摸索地靠过去,拉住妻子的手。
霍华年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微微地挑了挑眉。
她本以为这个嫂嫂是骄纵的性子,爱哭爱闹的那种,才会缠得秦寒枝那么紧,可是现在一看,她发现她想错了,靳青川一点儿也不吵闹,不过,黏人是真的。
她很依赖秦寒枝,秦寒枝也是趁她睡着,才找到机会,和霍华年完成“交接”。
秦寒枝走了,霍华年缓步走进卧室,青川听到动静,醒来了,软软地喊:“寒枝。”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大家。
小霍那时,是个熊孩子吧。
第十九章 她的世界
靳青川醒了,但又没完全醒,在霍华年僵硬地给她盖好被子以后,她便蜷着身子又睡了——她吃的药有助眠的作用。
这一觉睡的很久,超过了午睡的范畴,其实秦寒枝提醒过,要是青川嗜睡,就把她喊起来,但霍华年苦于跟她相处,便没叫她,直到她自己起来了。
还是喊了“寒枝”。
寒枝寒枝。
霍华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照着秦寒枝的嘱咐,给青川倒了杯水,又把药片理好给了青川,青川感受到手里的小颗异物,苦了脸:“又喝药啊?”
或许只是个陈述句,因为她说完,便像是认命一般,把药片放进了嘴里,药片裹着糖衣,可是青川一次咽不下去,糖衣消融了,她嘴里尝到难言的苦味,半张脸都皱起来,霍华年眼疾手快地给她一杯新的水,她急急灌下,结果呛住了,霍华年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顺气,然而青川呛了好久,还是咽不下药片,几乎等到药片融化才吃掉了。
这是第一次,后来,霍华年发现,青川次次吃药都这样,她这方面,很像小孩子,总是学不会怎么吞药片,把霍华年急得呀,恨不得帮她吃了。
“嫂嫂她......”
是夜秦寒枝回来时,霍华年同她碰了个头,才开口,秦寒枝忽然抿了抿唇:“还是不要喊她嫂嫂了,听着......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她确实也是啊。”
霍华年不解,但秦寒枝坚持,霍华年想了想:“那我喊她‘姐姐’吧。”
秦寒枝点点头。
不能说话还是不方便,霍华年跟她说起,女人沉吟片刻,说有办法。
于是这天夜里,秦寒枝哑着声音同青川道,她嗓子最近肿痛,说不了话,青川当时怔了怔,想到自己,怅然同寒枝道:“那我们两,一个瞎,一个哑了。”
霍华年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秦寒枝眉头也紧皱:“不要多想,我的嗓子会好的,你的眼睛也会好的,只是被淤血压迫住神经而已,又不是真的坏了,消了就好。”
青川好像有被安慰到,轻笑一下,转而又摸索着去揉女人的喉结处,她的手指细长,像一个艺术品,搭在秦寒枝喉口:“寒枝你嗓子哑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
秦寒枝微微地点了点头。
解决了说话的事情,霍华年发现,要照顾青川,其实并不很难,因为青川实在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经常是霍华年帮她开了电视,她在那里静静听着,就是一下午了,又或者,她自己听歌也能听很久。
就是有时候沟通不方便,偏偏青川很爱喊“寒枝”,有时候也会突然忘记寒枝“说不了话”,问些问题,有一次霍华年被问急了,拉过她的手在她手指上写字,比划了许久,青川才明白过来。
青川问寒枝今天天气怎么样,“寒枝”写的是“晴”。
后来,霍华年就通过这种方式与青川交流,常常是她一笔一划地在女人细嫩的掌心写,青川在心里描摹,一开始这很麻烦,一个字,青川要猜很久,霍华年不是个耐心的人,每次都是因着她病号的身份强压着不耐,好在后来,两个人都熟练起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