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啊……”江晓寒惬意的躺在窗前的榻上,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手里还端着杯热腾腾的茶:“托阿清的福,我也过了过神仙日子。”
“你若想过这日子,日后天天都过的上。”颜清在门口踏落了靴面上的雪,走到火炉旁边将温好的药端了出来。
“那两个小的恐怕要在京中天天哭夜夜哭。”江晓寒坐起身来,从小几上摸过一只木盒,从里头挑了两片雪莲花瓣压在舌下,才伸手接过了药碗:“前几日海东青还送信来,是小丫头催咱们回去呢。”
“再等两个月就动身。”颜清说:“等你身上的毒清了,天也暖了,再回去也来得及。今年除夕就不回昆仑了,在京中陪他们两个一起过……我师父想必要在外游历几年,不打扰他老人家也就是了。”
江晓寒身上的四时春并非无解,正如陆枫所说,他将解毒的方子详尽地写了下来,尽数留给了颜清。只是四时春的毒要缓缓的拔,每月三副药,得吃上半年才能彻底拔清。过完年之后,陆枫回来过一次,看着颜清与江晓寒都没有什么大碍,便在祠堂中呆了一夜,第二日就留书游历去了。
他时常如此,是以颜清并不担忧。
“我只是奇怪一件事。”颜清接过空空的药碗搁在一边,随口道:“这雪莲不易得,错过花期便要再等。我上次回昆仑时,还是我师父借故让我去亲手摘得……他怎么知道宁煜会对你下毒?若说是算的,这也太细致了些。”
“什么算不算的。”江晓寒将雪莲花瓣就着药一并吞了,又含了一块蜜饯,才开口道:“他哪是知道宁煜会如此,他是了解先帝。”
颜清茫然道:“嗯?”
“先帝驾崩那天晚上,我拿了一封密旨。是关于宁怀瑾的……密旨说,若宁怀瑾三十岁之前成家,可令禁军秘密格杀。”江晓寒擦了擦手上的糖渍:“当然,宁怀瑾自己知道这件事,是他亲口跟先帝承诺三十岁之前不成家,专心辅政的。先帝深谋远虑,宁怀瑾三十岁时,陛下都已经亲政了。”
江晓寒说着笑了笑:“陛下那么小,先帝怎么会放两个正当壮年的辅政之臣而不留后手呢。”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宁煜先一步冲你下手,宁宗源也会这么干?”颜清问。
“八成吧。”江晓寒说。
见颜清面色不虞,江晓寒干脆笑眯眯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耍赖道:“不是要做鱼汤吗,我与你一同去。”
江晓寒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颜清也不再拘着他非要卧床静养,偶尔也许他下来干干活。按江大人的话说,这叫以工换利。
雪水是前天下雪时存好的,已经化成了一坛冰凉的水,江晓寒拿了只小板凳坐在炉灶旁边,锋利的小刀在他指缝中上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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