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卧房的门便被敲响了。江晓寒暂且止住话头,略略扬声道:“什么事。”
“公子。”江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谢小将军知道您回府,连夜来了。”
谢珏?江晓寒有些意外。
他与颜清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也是一副不解神色,便斟酌地回道:“叫他来吧。”
“这些时日他应一直与神卫营在一起。”江晓寒与颜清解释道:“我京中的情报网借了他一半,今日前来,许是有什么正事。”
说句话的功夫,谢珏已经推门进来了。谢小将军穿着件略显单薄的夜行衣,腕上扣着乌黑的玄甲,腰间挂着一柄细长的马刀。
江晓寒略一打量,感叹道:“几天不见,就长大了。”
谢珏似乎是想笑一笑,可惜他或许板着这张脸有点太久,一时改不过来,唇角僵硬的微微挑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算了。”江晓寒不忍直视道:“你大晚上过来一趟,有什么事?”
“听闻你出狱,我来看看你。”谢珏道:“顺便与你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江晓寒说:“这是我与你父亲的约定,也是与你说好的约定。”
“……除此之外,陛**子确实不好了,又传了新的旨意说要罢朝。我估摸着,一直到生辰宴都不会复朝了。”谢珏并不纠结于道谢之事,又接着说起了正事:“宁煜在太常寺待得有些沉不住气,已经派人往城外去了,我的探子来报,说他那庄子前两日灯火通明,收了整整三辆马车的布衣……明远,过了今晚便是初十,离生辰宴只剩六天,陛下那头对你还没个声响,你预备怎么办。”
谢珏言语间条理分明,半句废话也没有,可见确实是长进了。
江晓寒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你觉着呢?”
“先前处置宁铮的时候,陛下曾说我父兄冤死重狱,是他的失职。那想必事后便会以此为由,对我加以抚慰。”谢珏抿了抿唇:“但先前陛下已经下旨召回安庆府剩余的神卫营将士,于情于理,我现下便也一定会在京中。那陛下一直对我不做处置,想必就是准备将我与你放在一起来打点了。”
确实能勉强独当一面了,江晓寒想。
虽说脑子还是武将一脉相传的直,但好歹已经不是个傻孩子了。
“宁煜豢养私兵,首当其冲瞒着的就是陛下。在京城天子脚下,宁煜想做手脚必定会慎之又慎。”江晓寒说:“所以陛下未必会知道这件事……生辰宴上这父子斗法必不可免,你我只需要保着陛下,保着正统也就行了,明白吗?”
谢珏低声道:“我明白。”
江晓寒见他话说完了,人却没有走的意思,不由得挑了挑眉:“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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