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江大人惯会插科打诨,这么一打岔,方才的正事儿差点被忘到脑后。江晓寒将喝不完的半碗粥捡了起来,权当暖手的炉子用。
“方才我忘了说,我此次来京,我师父给了我一枚信物用来应急。”颜清说:“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草率地去见宁宗源。”
“信物?”江晓寒来了精神:“你师父如何与陛下扯上关系的。”
江晓寒自觉问的非常正常,可谁知颜清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江晓寒一眼,似乎非常为难。
江晓寒一头雾水。
颜清咬了咬牙,探身附耳上去,将陆枫的交代和昨天宁宗源的反应尽数说给江晓寒听。
江大人乍一听得这皇室密辛,活像是被雷劈了,你啊我的蒙了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与你师父……?”
颜清点了点头。
江晓寒瞅着他的表情,竟然咂摸出了点沉痛。
“怪不得呢。”江晓寒说:“曾经我与江影闲话,说起设立影卫的首领,听说对方神秘莫测,本事滔天。影卫中人无人可见其颜,只能称一句‘先生’,二十几年前神秘失踪,不知去了哪。”
颜清也赞同道:“从我记事起,我师父便已经有不入长安城的规矩……算算年头,便八成是了。”
“……或许陛下说得也对。”江晓寒毕竟比颜清见多识广,很快冷静下来:“我不知他们两个这么多年是否还有联系,但在平江时你曾说过,每年你师父生辰时,他皆不在昆仑。那说不准真如陛下所说,或许就在长安附近。”
“我也这么想。”颜清微微拧眉:“可我与他在外从没有传过信,哪怕知道他在,我也寻不着他。”
“那就等吧。”江晓寒说。
颜清没太听明白:“等什么……?”
“凭你师父对陛下的了解,或许从知道你要去见陛下时,便已经料到有这一遭了。”江晓寒老神在在:“若他想见陛下,之后自会来找你,若他不想见,你寻他也无用……他既然能算到你我之事,便是对京中有数,你稍安勿躁,等着就是。”
颜清顺着他的话一想,觉得言之有理,一直提着的心便也放下大半。
说来奇怪,明明铐着铁链在这坐牢的是江晓寒自己,他却硬生生给自己坳出一个“旁观者清”来。
那半碗粥凉的甚快,江大人遗憾地将炖盅放回食盒,扯着披风往身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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