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江墨忽而想起江晓寒下狱的头天晚上,那句欲言又止的“若是”。江墨心中一喜,顿时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把颜清稳住了再说。
“公子做事,小的也不能问,只是他走前将书房的钥匙留在了我这。公子曾交代过我,您现下既然来了,便该给您。”江墨说着摸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不由分说地塞到颜清手中:“至于公子如何,您不如先安顿下来,等江影回来您问他便知。”
“江影?”颜清果然被唬住了,顺着他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江墨把这苦差事丢给了江影,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在心里替他上了两炷香,还颇为没有诚意的告了个歉,然后理直气壮地将江影卖了出去。
“每晚子时。”江墨答得很快:“子时一刻,他会带公子的吩咐回来。”
能叫江影传信,就说明情况还尚在江晓寒的掌握之中。颜清的心略微放下一点,也不再着急寻他了。那把小巧的铜钥匙躺在他的手心,颜清抿了抿唇,心念一动。
“书房在哪?”
江墨大松一口气,忙引着颜清往内院走:“跟小的来吧。”
书房是重地,书信往来,账册奏折皆在其中,景湛自觉去了也是添乱,便赶在颜清开口前先自己跟着江墨跑了。
江晓寒的书房与他本人简直大相径庭,墙面上钉了三个满墙的书架,各类书籍杂谈分门别类放得整整齐齐。进门后有个博古架,上头零碎放了些小东西,颜清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便径直往里走了。
江晓寒的书桌上收拾得干净整洁,笔记中的水都是新换的。颜清略在桌案上翻了翻,没找见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京中情形变化莫测,他本来想在江晓寒这寻一些蛛丝马迹,也好日后行事,可惜江大人谨慎过了头,书案上除了先前誊抄的几首诗词之外再无其他。
颜清看了一圈毫无所获,临了要出门之时,余光却忽然瞥到书架上放着一只小巧的木匣子。那匣子灰扑扑的,看起来其貌不扬,跟一堆精细摆件放在一起格外突兀。颜清脚步一转,鬼使神差地将那盒子拿了起来。
盒子上并未上锁,只是用木楔架住了,颜清轻轻一拨,匣子便应声而开。他顺着往里望去,却忽然愣住了。
那盒子不大,能装的东西十分有限,一眼望过去大概有七八张折好的纸条,下头似乎还盖着什么东西。
那纸条的模样眼熟无比,颜清抱着盒子走到书桌旁边,从中随意捡了一张展开,发现里头是在平江城时,他与江晓寒飞鸽传书用的纸条。颜清一连拆了三四张,皆是这些东西,传信的话现在看起来琐碎又平常,除了白费纸张之外没有丝毫意义。
颜清面色如常地将纸条摊在桌上,却没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轻微地抖了起来。他用手拨了拨,从那几封纸条下拿出样东西。那东西似乎是木雕的,上头被褐色的什么糊的看不清本来模样。颜清闭着眼放在手中一摸,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似乎是温婆婆那枚雕了一半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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