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将手中的碎银子丢上台面:“捡你们拿手的好菜做几道,我拿上楼。”
掌柜的忙将银子收起来,景湛又想起了什么:“不要牛肉,做鱼的话不要黑鱼,野味不吃,狗肉也不要。”
“哟。”掌柜的笑了:“小公子可是够挑剔的,只是这就遗憾了,我家的酱牛肉可是兴元城一绝。”
“家里规矩大。”景湛说:“多谢掌柜的好意了,随便安排些家常可口的就是。”
说话间,后头新进来的几个行脚商人已经点好了菜,就坐在离景湛不远的一张桌子上。
为首的男人生着一脸络腮胡,唉声叹气地倒了杯酒,一口闷了:“现在生意真是难做。”
“以往年关底下都正是好做生意的时候,外头来的什么新鲜物件,进了京城都能翻两番。”络腮胡愁眉苦脸地说:“各家的公子小姐都会出来逛逛,各府也要开始年节采买。你看今年呢,这货都要压到手里去了。”
景湛听他言语间提到了京城,便留了个心眼,则了个离柜台近的桌子坐了,听着他们闲聊。
络腮胡旁边的高瘦男人给他的酒杯满上,规劝道:“最不济也就是这几个月了,大哥忍忍吧。”
“我看不见得。”另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摇了摇头:“京城现在乱的很,没看连庄家的票号都已经不收当品了吗。”
他说着略微压低了声音:“庄家可是皇商,连他们都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咱们了。”
景湛讲这些话尽数收入耳中,他垂下眼,随意地抹了一把桌面。
这些日子他跟颜清一路行来,听见不少关于京城的消息。甚至越临近京城,听到的传闻就越多。
颜清也曾经拿着江晓寒的玉佩去过庄家的票号当铺,庄家的掌柜的虽说见了江晓寒的信物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们,但问起京城的事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从十天之前,京中的票号就再未往外传过消息。
可能是见颜清手中拿着江晓寒的信物,那票号觉得什么消息也没说出来,心里过意不去,现巴巴得找了他们城中的大掌柜。可惜大掌柜知道的也不多,只说三殿下宁铮在京中已经被封了王,不知是陛下有补偿之心还是什么别的,将安庆府那块地方封给了宁铮做封地。连年都没留着过,催着就将宁铮送到了安庆府。
算算时日,那差不多是江大人刚回京城不久,时间上正好对的上。
安庆府从前是贺留云管辖的地界,颜清隐约记得当初江晓寒在平江杀贺留云时,便将那生祠按在了宁铮头上,也不知跟这有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