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江影忍了又忍:“公子知道那药是什么东西吗?”
“略知一二吧,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晓寒疼得浑身都颤,不知费了多大心力才没在江影面前勉强维持了体面。他断断续续地抽了口凉气,手指攥着身下的软枕,手背几乎要崩出青筋来:“……你认得?”
“影卫设立初期,便以此药控制人心。”江影低声道:“后来陛下为显仁德,便弃之不用了,只有几位首领依旧需此药度日。”
江晓寒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公子怎么能如此草率地答应他。”江影是真心拿他当主子看,此时不免也有些急了:“公子说要徐徐图之,就是这么个徐徐法吗?”
江晓寒靠在软枕上,冷汗润湿了他长长的睫毛。因疼痛而痉挛的身体微微蜷起,身上的外衫被搓起了细微的褶皱。
“朝堂之争,机会转瞬即逝,我若不抓住,怎能令他放下戒心。”江晓寒说:“……这药会要人命吗?”
“那倒不会。”江影摇了摇头:“此药只在控制,每月用一颗解药吊着,也就没事了。影卫培养不易,哪能说丢就丢,若不及时吃药,无非也就受些苦头……约莫一个时辰也就没事了。”
“是吗……”江晓寒浅浅勾起唇:“那就好。”
“那就好?”江影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江影初入影卫时,影卫已经不再人人需服此药了,但他依旧见过一次这药发作的厉害。那时他还年幼,跟着自己的首领去蜀地出任务,结果恰逢泥石流,无法及时从蜀地赶回京城。江影至今都记得,那向来硬如磐石的影卫首领毫无体面地在泥水中打滚嘶吼,一双眼涨的通红,须得四五个人合力按着才不至于当场自裁。
不知伤痛为何物的影卫尚且如此,何况江晓寒一个养尊处优的文臣。
“不要命,我就有时间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江晓寒似乎是缓过了些力气,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装着所谓“解药”的药盒。
江影本以为他是要以此药压制药性,正要弯腰替他去拿水袋,却见江晓寒将那药拿了出来,眼也不眨地碾碎在手心中。
“宁煜当我是什么不入流的草包。”江晓寒轻笑道:“这世间除了阿清之外,其他人想要拿捏我,当真是痴心妄想。”
他摊开手,药粉碎屑从他的指缝中扑簌簌地落下。江晓寒眼神晶亮,锋芒毕露,哪怕是半死不活地躺在这,也是一股桀骜不驯的模样,令人丝毫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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