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先前还替江晓寒担忧,后来见他当真将这次外放当成一次休沐,便也放下了心,权当是出来游山玩水。
江晓寒大多数时候只在府衙待个半天,午时便溜溜达达的回去江府,正好能赶上与颜清一道吃午膳,下午歇个晌,再抽空教两个小的练武。
江大人最近清闲日子过多了,头些天在刘家村吃的苦都尽数补了回来。不知又从哪搞来一把乌骨的泥金折扇,日日拿在手里晃荡。
江南的夏天长的很,颜清常年在昆仑山上,还是头一回切身体会江南这副要命的酷暑。江晓寒知道他不耐热,冰像不要银子一般的往江府送,恨不得往院子里挖个坑放冰。
这些日子颜清偶尔会去城郊转转,看看平江周遭情况。但刘家村瘟疫一事似乎是将江晓寒吓着了,每次颜清出门,江晓寒都在城中坐立不安的等,生怕他出个一星半点的差错。
最初颜清并不知晓此事,只是偶然夜间听见江晓寒发梦魇说起梦话来,才晓得他原来心中一直后怕。
加之夏日炎热,颜清也就顺势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只待在家里头教景湛。
自从回了平江补完了景湛的拜师礼,颜清便露出了他“严师”的本色,景湛要学的东西骤然比在刘家村时翻了几倍有余。心法、剑法、道经和药理齐上,简直苦不堪言。
江晓寒也从不插手颜清如何教导孩子,偶尔回家早时便会提前备好点心清茶在一旁等着。几次下来,还换回了颜清一句“贤惠”,惹得江晓寒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学的东西不少,好在景湛肯吃苦,人也灵透,学起东西并不吃力。只是江凌那小丫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景湛一起学剑,不许学还要哭。
那日正好下属的州县来上报税收,江晓寒不在府中。颜清面对着眼泪汪汪的小姑娘束手无策,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一并教了。托江凌的福,那日景湛才得以在清凉的屋中练剑。
等到晚上江晓寒回来听说这件事时,他反倒笑了,直说既然丫头要学也不必例外了,一同拎到太阳底下晒着去。
这头回走马上任的爹爹显然不怎么靠谱,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在日头下扎马练剑他竟也不心疼。
只是江晓寒本以为江凌不过是看个新鲜,几日下来嫌累也就不学了,却没想到小丫头看着娇贵,倒也是个能吃苦的角色,这些日子下来竟也练得像模像样了。
庄易最后还是没拗过庄老爷子,被连人带行李压上了马车,连夜送去了北边的猎场,对外只说幼子身体娇贵,养病去了。
走之前,庄易还记得着人送来了他欠江凌的见面礼——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料,用金线镶了边。江晓寒思来想去了整整两天,最后亲手用那块玉削了个玉坠挂在了江凌脖子上,权当护身符。
可惜江大人日子过得虽然懒散,但老天总看不惯他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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