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也看完了书折,将其整齐的叠好放在身边,柔声道:“父亲是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谢永铭叹了口气:“蹊跷倒不至于,只是京中情势不明,为父不免多想。”
“我觉得倒不至于。”谢瑶说:“虽不知道那边如何,但想来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到谢家军身上。”
“长姐说的没错。”谢瑜起身,将那封书折重新送回谢永铭手边:“谢家向来不参与党政,每年回京述职时也并不与同僚走动。加之谢家军镇守边疆,无论之后哪位殿下承继大统,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两位殿下年岁不小,这点事应该还想得明白。”
谢永铭问:“所以,这事吾儿觉得如何?”
谢家军迟早要交到谢瑜手中,除了兵法武艺外,这几年谢永铭也会有意无意的培养他为人处世的能力,是以谢瑜也并不意外,沉思了一会,才道:“或许只是两位殿下刚刚监国,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于是将书折也送来边疆了。听闻江大人巡查两江,并不在京城。而舒大人年事已高,想来这些内阁之事也难免有所疏漏。”
谢瑶秀眉微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谢永铭瞧见她神色有异,开口问道:“瑶儿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许是女儿家心思向来细腻,她总觉得心下不安,却思来想去也没个苗头。
谢家从未觉得女儿天生要矮男子一头,所以小时候谢瑶向来是与谢瑜一起读书练武,眼界并不比谢瑜差。可她将这件事上上下下细细思量了一遍,却也不觉得谢瑜说的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父亲。”谢瑶连忙说:“只是觉得不安罢了,但若说缘由,我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一旁的谢瑜闻言笑道:“听人说,孕期女子心情最为不定,躁郁不安都是常有的事,长姐要宽心啊。”
“你倒知道了。”谢瑶掩唇而笑:“也不见你早早娶亲。”
“不着急呢。”谢瑜轻咳一声:“还未遇见合适的。”
他二人在此闲话,上座的谢永铭已经提笔写好了给京城的回信。
秋冬季节谢家人向来不离边疆,已经是几十年来的惯例了。谢永铭在上奏的奏疏中言明此事,又客客气气的告了罪才算完。
谢永铭本想说能来年万寿节之时再面见圣上告罪,可笔悬在纸上停了停,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谁知道来年万寿节时,那龙椅上的是哪位皇帝。
谢永铭将回信封在窄盒内搁在书案一角,等着一会儿交予传信官带回边城。
他看着下手正说笑的一双儿女,忽然想起了旁的事:“珏儿如何了?”
提起谢珏,谢瑜谢瑶两姐弟脸上的喜色不约而同的淡去几分,谢瑶更是别过脸,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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