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男人不依不饶,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将人往后一扯,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圈,似乎是觉得这身衣服过于寒酸,才冷笑道:“谁家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走,带我见你主子去。”
拉扯间青年怀中摇摇欲坠的东西顺着外衫滑落在他脚边,是一本薄薄的书册。在昏暗的灯光下,靛青色的书页无声无息的坠入黑暗中,成了暗巷中一块不起眼的角落。
青年浑然不觉,他被纠缠的烦了,将男人的手一甩,从布条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剑。
锋利的剑尖抵在男人喉口,凌然的剑气逼人,男人后背霎时间起了一层薄汗,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青年的眼神冷得像冰,似乎他的手只需要微微一抖,便可以划开男人的喉管。
那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像是被他吓住了,哆嗦着就要尖叫出声。
“哎呀,这是怎么了。”
有娇媚的女声从后传来,青年端着剑微微侧目,只见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从后门走出来,那女子眼波流转,丝毫不怕青年手中的剑,莲步轻移的走过来搀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
“哎呀,周公子,奴家在屋中可等了你许久了。”女子似是见过大世面,只一味的掩唇娇笑,眼神在青年身上一扫而过,轻飘飘的伸手按住了青年的剑身,往旁边作势推了推:“这位小哥,若是想来玩,便跟奴家进门,若是不想来玩,还请自去吧。”
青年像是被烫了一把,剑尖一抖,嫌弃的避开女子的手,反身走了。
那男人似乎也觉得在女子面前失了面子,面色不虞的甩开她的手,自顾自的往楼里去了。
女子像是习以为常,拢了拢散碎的鬓发,腰肢纤软的往楼里走。还没走出几步,便觉得轻薄的绣鞋下仿佛踩了什么东西,她疑惑的弯下腰,拾起了那本薄薄的书册。女子识字不多,略翻了翻,只觉得里面天书一般的不知写了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猜想是方才那位周公子落下的,便不见外的掖进了自己腰带中,随着进了门。
青年不悦的拧着眉,不愿再往烟花之地走,抬眼辨别了下方向,便向着西街难得的安静处去了。
此时,西街的宅子中安安静静的沉在一片黑暗中,仅有书房亮着灯。
江晓寒将木盒收回暗柜中,执起烛台旁的银剪,剪短了燃烧的烛芯。
“没办法。”江晓寒自嘲的笑了笑:“我不过一介最普通的臣子,这天下之事也好,万民之主也罢,最终陛下才是执棋者。”
跳动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江晓寒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眼中映着烛光,像是燃着一簇不甘的火。
“事在人为。”颜清说:“京中形势不明,一切还不能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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