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家庄三少的利润,你尽可以放心,那是一分钱都不会少的。”慕容轻微微挑起嘴角,“别说给我们做账的会计也是庄老爷子的人,就算不是,我现在依仗庄家颇多,断断不会因小失大,因为区区分红而坏了这段交情。”
慕容轻看着他,眼里微微带出了几分讥诮,“庄家本来是对我有恩的,因为你吃里扒外的举动反目成仇的话,你觉得庄老爷子会怎么看?”
杜海的额头微微见汗,他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老板,请你大人大量,再给我一个机会……”
慕容轻挑起一边的眉毛,惊讶了,“你觉得我没有给你机会吗?你自作主张招进来的人是怎么回事儿?你以为我不说,就什么都不知道?”
杜海的脸色泛白。慕容轻这个人在他看来本事是有的,性格冷淡了一些,并不太爱关心人事方面的事情。当然他也不是真的忘记了慕容轻之前的交代的话,但他觉得慕容轻也只是会不高兴罢了,没想到他真的会发作到自己的身上。
“我和庄三少在利益关系上本来是一致的,”慕容轻微微垂下眼睑,眼神里带着惋惜,“被你这么一搅和,生生成了个水火不相容的局面。杜海,你可真能干。你真是庄老爷子那边的人?不是谁派来的无间道?”
杜海的肩膀微微有些发颤,“慕容少爷,我只是……”
慕容轻摆摆手,他不是有耐心的人,也没兴趣听他来一番自我表白。本来就因为庄家的缘故对他有些芥蒂,如今他更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那是谁也怪不得了。
“你的人,你带走。”慕容轻朝着会客区走了过去,一边冲着缩在屋角搞卫生的小曲招了招手。这个小伙子是李明辉介绍过来的人,算是他自己一派的,“小曲,杜先生离职了,他带来的那个叫什么安钢的,还有那个女孩,都要一起带走。你盯着他们做交接。”
小曲顿时受宠若惊,“我?!”
慕容轻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对,就是你。以后这店里店外,就咱们两个人了,要忙起来的话,你可不能偷懒。”
小曲顿时把腰一挺,大声说:“那不会!我好容易找个合心的工作,怎么也不会自己搅和黄了的。”他和高松李明辉一样都是学工艺美术的,这个专业如今可不好找工作,跟他同一届的人没几个还在干老本行。
杜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再无回圜的余地。叹了口气,带着他招来的两个人一起去后面休息室收拾东西。
慕容轻收拾了自己身边的隐患,心情轻松了不少。看见一起出现的两个让人反感的人物时,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甚至还对他们俩点了点头,“两位少爷屈尊登我这小店的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柏晏对古玩没有兴趣,但是他对慕容轻这个人有兴趣,见他过来招呼,便笑着说:“以往咱们也见了几次面,真没想到你和阿锦还是堂兄弟。”
慕容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神色淡淡地说:“柏少误会了,我和慕容锦没有关系。堂兄弟更谈不上,您这话让人听见,还以为我要攀高枝呢。我可当不起。”
柏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慕容锦。
慕容锦的脸色也有点儿不这样的话?”
慕容轻抿嘴一笑,“慕容先生总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慕容锦抿了抿嘴角,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是这样,阿晏刚入手一套东西,拿不准真假,想请你给看看。”说着冲柏晏使了个眼色。
柏晏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顺着茶几的台面推到了慕容轻的面前,“这是我老妈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东西。女人么,都喜欢首饰之类的东西。”
盒子里是十二粒龙眼大小的金珠,中间有穿孔,形状饱满圆润,表面有凸起的花卉云纹图案,手工还是很精细的。
柏晏看着慕容轻带上手套拿起那些小玩意儿一粒一粒地验看,忍不住也有些好奇起来,“这东西怎么样?”
慕容轻点点头,“雕工不错,从风格上看应该是宋代的东西。”
柏晏笑着说:“昨晚我爸看见了还说是假货,颜色一点儿不像金子。”
慕容轻反问他,“我怎么听说柏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如果是做珠宝生意,怎么会看不出黄金的成色?
“你不会是故意拿话刺我的吧。”柏晏嘴角抽抽,“我爸当初竞争上岗失败了,被我爷爷打发去做房产这一块,珠宝那块交给我大伯一家了。”
“抱歉。”慕容轻不怎么有诚意地道歉。这些豪门秘辛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老百姓又怎么会知道呢。
柏晏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也不在意,转头时看见慕容锦的脸色,心头微微一跳,隐约觉得这位慕容小老板可不像慕容锦说的那样,是那种“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而且看慕容锦的神色,对慕容轻似乎也不仅仅是堂兄弟的感情那么简单。不及多想,就听慕容轻头也不抬地说:“颜色比青黄略淡,比较接近淡黄色。这个含金量大概是在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之间,就当时的工艺水平来说,算是比较高的了。东西不错,好好收着吧。”
柏晏顿时高兴了,这东西没有出错,他回家之后对自己老娘也能有交代了,“有劳了。改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慕容轻摇摇头,“吃饭就免了,最近比较忙。”
慕容锦见缝插针地搭话,“是在忙你修房子的事儿吗?我早上还跟阿晏过去看了一眼,地基都已经打起来了,速度还挺快的。”
慕容轻没有出声,只是死盯着慕容锦。这是他打死都不愿意让慕容锦知道的事情,虽然说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很有可能瞒不了多久,但他真没想过这么快就让这人知道。